进却没有注意这些,站在台阶旁抱着手肘,摩挲着颌下的胡子,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这年月没有吉列剃须刀,每次看着杜子腾拿着把大刀修胡子,他便觉得留着胡子也没什么不好,最多每日里洗一洗就是了。
和这时节人的想法不同,范进自然对土地没什么执念,反而觉得二十亩田地收不上什么地租,还要担些麻烦。
和电影电视里描述的万恶地主不同,这时节地主其实与佃农间的关系尚算融洽,尤其是自带农具的永佃田的佃农,和现代的雇佣关系也差不了太多,自己家这二十亩水田,因着自己秀才的身份,倒是不用缴纳多少田赋,可还是有些麻烦。
“哦,这样吧,大牛。。。大牛叔,你们先回去,此事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会下乡去看一下,一切到时再说!”看着常年风吹日晒,看起来起码六十许人的大牛,范进还是改口叫了一声叔。
“唉,唉,这,这怎担得起,少东家是秀才哩,可不敢,可不敢”大牛听见范进称呼自己为叔,惊得差点跳起来。
范进没料到对方这么大反应,也是笑了笑,随后又安抚了对方几句,对方讪讪的离开了,自始至终大牛的儿子都没怎么抬起头来,缩在父亲身后,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
范进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几亩地卖掉,杜子腾劝了两遍看没有结果,于是自告奋勇的明日陪着范进一起下乡,免得范进在交割的手续上被人蒙蔽,范进自是没有异议。
第二日,因为要去乡下,两人起了个大早,寅时刚过,两人吃过了早饭,趁着早凉就出发了,七里乡离城不过七里,范进决定走着去,沿路也能看看风景。
顺着驿道走了一阵,常山这里多山多水,自来就有“八山半水分半田”之称,一路景色倒是不错,杜子腾也曾到过这里,沿路上说些典故看看风景倒是不觉得累,直到拐下驿道,路开始变得难走。
“如果是雨天,这里简直行不得人!”杜子腾对着范进说道,“范公子你看那边的山上,虽说离城不远,早些年还有强人,也就是胡总宪到了咱们浙江,才把这些人连剿带招的清个干净!”
范进顺着杜子腾的手往远处看了看,连绵的小山在北方自是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