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转身，他看着刚刚苏醒的吸血鬼少女。
惊惧地望着他手中的寒冷的凶器，菲丽思的声音，在发抖：”不要，请你不要杀我的族人。”
维持着被封住退路的窘境，侍卫长努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轻视敌人，低估敌人的下场就是死亡。这种认知永远只有到最后的时候才显得格外深刻。
“不错，这是你的族人。”莫飞的声音变得低沉，夹着隐约的痛苦：“可是你的族人也杀了我的很多同类。他们也有亲人，也有朋友，也曾经有着鲜活的生命。”
“我知道。我知道。”低声地重复着，菲丽思走到那沉默而高傲的侍卫长面前，轻轻俯下身去，用自己弱小的身体护住了他。
“可是，我们吸血鬼从有生命的那一刻起，就只能依靠鲜血来维持生命。想要生存，想要活下去，这有错吗？”努力克制着害怕，她用自己的胸膛，迎向了莫飞的刀锋。幽蓝如宝石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烁着哀伤的光。
默默看着她，莫飞眼中的情绪，看不清深浅。
“让开，我不想伤害你。”他一字字道。
“菲丽思公主殿下，请您务必让开。”紧皱眉头，侍卫长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不能保护您，让您落到这个人类的手中已经是属下的耻辱，请您不要再不增加我的困扰。”
“不。”慢慢却坚定地摇头，吸血鬼少女握紧了微微发抖的手，转头勇敢地迎着莫飞锐利逼人的目光，“他是地下城的子民，而我有着波克尔皇族尊贵的姓氏。”
咬住了她的裤脚往一边拖，田鼠艾尔气急败坏地小声咕囔着：“算了，菲丽思殿下，大家都从没指望过体弱多病的你担负起什么责任。”
“我知道。”清瘦的吸血鬼少女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近在咫尺的刀锋：“可是，我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保护地下城的子民。”
侍卫长默奈尔冷漠的眼神，闪过了一丝讶异。从小被掩盖在强势的菲利殿下的光芒下的小公主，此刻脸上浮现的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不一样的神态。
四周一片静默。胆战心惊地看着莫飞手中依然紧握的银刀，小田鼠艾尔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快要跳出了腔子。
“你跟他走吧，回到地下城去。”淡淡开口，莫飞转过身，向灯火明亮的巷口走去，“不要再让我遇见你们。”
走出静巷，满耳的喧嚣扑面而来，满眼繁华。
迎着新年微冷的风，莫飞一个人静立在街头。抬头眯眼辨认了一下方向，他走进一家不起眼的酒吧，端起了吧台上一杯不知名的酒，慢慢饮尽。手中微蓝色的玻璃杯，蓝得纯粹透明，在吧台的旋转灯光下，闪着幽幽的，清澈的光。像是那个小吸血鬼刚才坚持的眸光。
旁边，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夺过了他的酒杯。
“588元，谢谢。”
“你不如直接去抢钱。”莫飞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