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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还请表妹细解。”容若让道。
“结症就在于,为何女子的闺阁词,要用男儿观点去评判其好坏呢?为何男子与生俱来的雄伟阳刚,就一定比女性与生俱来的阴柔婉约格调高得多?又为何能以男子自身的准则去衡量和定位女子诗词,而不以女子自身的方圆准则来评判?如此看来,表哥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偏颇狭隘呢?”榭儿愈说愈有些替古人愤慨之意。
容若不免失笑,细细思来,却深以为然,转而肃然道,“这一点,容若从前确实不曾细思过。经表妹一说,真如石门洞开,豁然开朗,令有一番境界了。”
榭儿掩嘴一笑,又道,“真字是词骨,情真,景真,所作必佳。以女子之眼观物,物皆带女子本真之色,而男子作闺音,实乃隔靴搔痒。”
“男子作闺音,史上佳作比比皆是,又怎能一概而论。”容若反驳道。
榭儿一急,忙翻展《断肠词》,翻至一阕便推与容若看,便道,“就如一首《浴罢》‘浴罢云鬟乱不梳,清癯无力气方苏。坐来始觉神魂定,尚怯凉风到坐隅。’写了女子出浴之后的虚脱畏寒和弱不禁风之态,毫无雕琢之气,显得质朴无华,真实可感,更接近闺中女子的真实感受,读来只觉自然流畅,毫不矫作。”
容若看罢,微微颔首道,“确是如此。”
榭儿一喜,忙又道,“反之如阎选的《谒金门》‘美人浴,碧沼莲开芬馥。双髻绾云颜似玉,素蛾辉淡绿。雅态芳姿闲淑,雪映钿装金斛。水溅青丝珠断续,酥融香透肉。’同是写女子出浴,男子却用矫作彩笔描绘了一幅香艳的‘美人浴后图’,错金镂彩地来侧重于女子的发、面、眉、肤等外貌。词中的美人似乎是在展演洗澡这一行为,从而达到诱人垂怜的目的,而非女子的真实感受,故而显得香艳有余,真实不足,甚至不脱‘艳情’范畴。女子读来,只觉‘隔’。”
“解得有理。只是,若论易安之词,则更含蓄疏朗,境界更阔些。为何表妹偏偏更爱朱淑真词?”容若问道。
“易安词虽好,实则已然受男子诗词格调评判之说影响了。前期词作尚能存真,后期则意境开阔,却接近男子诗词格调。”榭儿笑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