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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年,怎么就委屈成了这样。”
属于祁存朝的记忆纷至沓来,祁殷想起,在后山的那几年,他确实一点儿委屈都不曾受过,即便天资愚钝,饶娆也待他极好,从不曾逼他做些什么,也唯独是不愿见他同自己一般一辈子困在后山,才头一回给了他明确的要求——要求他出来,同其他师兄弟一起生活。
如今饶娆却似乎悔了:“若这样,不如便同我回后山,你当有的东西,我也不是拿不出。”
她说得笃定,祁殷也明白她意思——只要回后山,在她身边,她便能护他一世周全。
可祁殷却摇摇头,垂眸:“弟子无能,叫师父失望了——只是弟子还想试试。”
他仰头,露出一个笑容:“弟子也想有朝一日,能将师父护住,就如同您护我一般。”
他说得恳切,就仿佛现在不是祁存朝在同饶娆做保证,而是当年他母亲心疼他,叫他回家来,他也是这般看着他母亲,说出类似的话。
——在此之前他都叫人保护得很好,而他也想保护别人。
少年不过十七的年纪,身形尚且单薄,淋了雨受了惊吓便要生病,根本不入旁人的眼。可少年的眼睛很亮,仿佛星光闪烁,叫人不自觉便要心软。
祁殷能看见饶娆的软化,笑容温驯:“况且您这样疼我,大师兄与江师姐也护着我,我不委屈。”
少年眸光晶亮,饶娆也终于不忍心叫他困扰,只能点头:“存暮是个好孩子……只是若哪天觉得委屈了,要记得同师父说。”
祁殷应声。
饶娆的神色也终于软了软,又揉了揉少年头:“睡吧,师父看着你。”
幼时祁存朝初来乍到,如同惊惶的小兽,饶娆则会不厌其烦地陪着他,哄他入睡,到后来孩子长成少年,少年羞赧,饶娆便不再坚持,再后来,祁存朝离开后山的前一天晚上,饶娆又哄了他一回,如今他受了委屈,饶娆出山,也依旧是这一句叫他安心的“睡吧,师父看着你”。
祁殷眼眶又是一热,终究,没有拒绝。
在将睡未睡之际,他听到了一声轻到不能再轻,却无比笃定的话:“小殷,不论你将来是何种模样,我都不会失望。”
“好好睡吧。”
伴着逐渐远去的幽香,祁殷也终于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