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显得更加影影绰绰。那道颀长的身影就这样屹立窗前,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孤寂清冷。此刻的沈七,身上穿的是宁霜前几日刚下山才买来的袍子,月白长衫,青丝如瀑,仿若天外之人。
“七哥,在看什么呢。”宁霜将做好的饭菜都端来桌上,看着沈七出神的背影,叫道。
“今夜,是月圆之夜。”沈七没有回答,只是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月圆呢,我来这山中许久,竟也不知道此时是何年何月了。”宁霜笑笑,叫沈七一起吃饭,随意地说着。
她着实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月,或许雨梦的记忆里有,但是宁霜已经懒怠去搜寻这残破的记忆了,山中无日月,得过且过吧。
“天景十七年七月十五,我来这里,已经八天了。”沈七这才转过身,坐到桌前,接过宁霜递过来的饭菜。
“天景十七年?”宁霜诧异地说着。
“当今皇上年号天景,莫不是宁霜姑娘久居深山,连这也不知?”这下轮到沈七诧异了。
宁霜忙笑着,解释说:“不,我不过是随口问一问,其实我在这山中日久,都不记得自己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
的确,宁霜每天平淡地过着日子,看书,采药,偶尔过几天才去山下镇上换点东西,姜府的血案还历历在目,顶着姜雨梦的身子,她实在不敢太过张扬。
“吃饭吧,我只是感叹一下,没想到今年的七月十五,竟是和姑娘在这里过。”
“七哥,听你的意思,莫不是七月十五是个特殊的日子?”宁霜好奇。
“姑娘有所不知,今日,其实是在下的生辰。”沈七据实以答。
也不知为什么,沈七看着宁霜求问的神色,便不由自主地说了,往日的他,是从来不会跟一个女子这般亲近,更加不会对一个刚刚认识八天的人,讲这些话的,然而,宁霜不同,这短短八天的相处,已经让宁霜在他的心里留下一道痕迹,磨灭不掉,挥之不去。
“真的吗?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我也可以多做几个菜,为你庆祝一下啊——”宁霜惊喜地叫了起来。
沈七看着宁霜兴奋的神色,微微一笑,实在不忍告诉她,他的生辰,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在那个地方,大概早就没有人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