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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
实话实说的西凝雪激奋的回答,她的确是不怕他,就怕那亮晃晃的银针一闪而过,再把她定个十天八天的,为此她落下了深深的阴影,便是再也不想体验一次了。
“吱吱吱”正堂夫人小喜儿忽然就扑上来,西凝雪把手一张,拎着它的尾巴把它倒挂着,然后笑眯眯的说道,“温太医,我这就带它吃个饱饭去。”最好是把肚子都撑破的那种。
温夕言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一顿六颗。”
“好嘞,这就去!”西凝雪逮着小喜儿就往树边跑,小喜儿在她手中激烈的挣扎,西凝雪死死的紧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然你那么想吃果子就跟我一起爬,你看看你都这么肥了,跟个狐狸似的,还整天窝在他怀里不锻炼身体?!”
“吱吱吱”小喜儿完全不挣扎的挂在了她的手上。
西凝雪把小喜儿放到树杈上,准备让它自个儿找果子吃,小喜儿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瑟瑟发抖的窝成一团,死活都不肯跑一步,西凝雪心知不下点手它开不了窍,于是眉毛一竖,伸手大力的摇晃树干,“小喜儿,快加油站起来啊!”
她虽然打算着帮小喜儿训练,但心中却吃惊无比,到底要多久才能把一个松鼠的本性磨成连树都爬不动的动物,可见这正堂夫人在温夕言心里多得宠啊,恐怕是磕着绊着都会紧张的宝贝吧。
西凝雪幻想了一下自己和小喜儿交换一下身份,然后温夕言三天两头就把她抱在怀里,饿了他就弄一堆好吃的塞到她身下,冷了她就往他怀里一躲,热了直接躺他手掌上驱温。
这么下去,让她做一辈子动物也好啊!反正她未来的目标就是找一个美娇郎养着自己,然后从此好吃懒做、吃喝拉撒的玩乐。
想着想着没注意小喜儿的爪子和大树的树杈正做着努力的抗争,最后在西凝雪的无视下,小喜儿终于撑不住的向树下摔去,西凝雪忙不迭的为了接住它,又一次的狠狠摔在了地面。
一股暖流汩汩的从鼻子里冒了出来,西凝雪抹抹鼻下,一片鲜血沾染在衣袖上,心惊之下迅速的昂起头,好巧不巧的见到温夕言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那眼神,真是难言。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而且每次出来的时候恰巧都是她出糗的时候。
不过好在保住了他的正堂夫人,他再如何也无法拿自己开罪了,西凝雪想到此不由得把头昂的更高,张着大眼睛望着一言不发的他,大声道,“没见过流鼻血啊,看什么看!”
温夕言的眸中飞快掠过转瞬即逝的阴霾,随即平缓的开口,“疼吗?”
不疼才有鬼!三丈高的树你自个儿摔一下试试。
西凝雪把满肚子的怒火咽了下去,愤愤的抱怨道,“这还不都怪你,爬树摘果子是松鼠的本能,你倒把小喜儿惯着养尊处优的,万一它日后不小心走失肯定就会被饿死的,难不成……你养它一辈子?”
然后在西凝雪震惊的目光下,温夕言目光柔和点下了头。
“明白一个人的心需要花上许久,但小喜儿不一样,它只是牲畜,不需花这么多心思去揣测它,我当它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若……养一辈子也无妨。”温夕言低眉顺眼的逗弄着怀中的小喜儿,小喜儿也乖巧的张口咬了咬他的手指然后又舔了舔。
西凝雪无话可说,什么时候见着他对她露过这么温柔的目光,若是对方是个绝世美人也就罢了,但对方只是一只被养成精的松鼠啊。
又一次被深深中伤的西凝雪一激动,鼻血又冒了几滴下来,她赶忙朝院中的古井边走去,然后清洗鼻前。
捧着凉水洗了好一阵子,总算擦干净了面庞,她缓缓站起身,撑着身子向四周望去。
温夕言依旧在树下站着,小喜儿兴奋的在他肩上跳着,西凝雪将视线放过去时,那人伸着手在树身上缓缓摩挲着,那神情仿佛是在回忆些什么,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忧伤。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他,明明完美的毫无一丝瑕疵,任何事都能不露痕迹的埋于肺腑之中,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人,竟也会露出如此的神情。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他在想些什么,但她,绝不会问出口,她西凝雪平生最不爱干的就是挖人私事,因为有一些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就好,让第二个人知道,也就失去了秘密的意义。
西凝雪踌躇了一下,决定装作没看见的回屋,还是屋里暖和,盖着被子西凝雪窝成一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有意识时外面的天光已经很暗了。
西凝雪在床上撑撑身子,忽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咯的她腰骨发疼,转过身子仔细一看,竟是一瓶疗伤的精油。
心中对这个没心没肺的瘟神多了一丝好感,看来他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铁石心肠不近人情,见她受伤了也会送药过来,真是稀奇。
西凝雪不客气的撑开双袖,把精油抹在了疼痛的地方,这一番仔细检查下,才发现自己伤的并不轻,伤口都已经发紫了,奇怪当时为何自己并没有感觉身上那么痛呢?
难不成是被他用眼神治愈了?对,想起来了,当时她心中想的全部都是温夕言对小喜儿和她不平等对待,自然忽略了伤口。
如今这伤筋动骨的,动作大了牵扯一下也如同在撕心裂肺。
按了按疼痛的双肩,换上靴子准备出去,肚子饿得咕咕叫,西凝雪一出门就闻着香气了,是肉!全身猛地一抖兴奋的又嗅着鼻子贪婪的闻了闻,然后精神大振的寻着肉香冲到了书房。
西凝雪两眼放光的望着桌上一盘肥美的烧鸡,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口水都要流下来的西凝雪扑向了桌面,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又有一盘酱肘子摆了过来,光是香味就已经勾的她不由自主的抱住了盘子。
抬头一看,一个小太监殷勤的将食盒中的荤菜一道道放在了桌面上,她还在想什么时候烟雪阁多了个小太监,只见楼锦川三步并两步的进了门,多日不见,他俊逸的面庞倒有些说不出的虚弱。
西凝雪眼前一亮,虽然相比之下桌上的菜更有诱惑力,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来一次久别重逢的客套拥抱。
“二哥!”西凝雪满眼都是鸡鸭鱼肉的扑了过来,楼锦川见她张着一口龃龉,步伐不稳的直奔过来,有些无奈的垂下了头。
伸手摸摸比自己矮半截的西凝雪,温声道,“东宫的政务太忙了,本宫都要分身乏术了,但想起你一个女子在这多少有点不方便,便抽出空来看看你,高兴么?”
真难为你了,如果再多带几只烧鸡做备用就更妙了。
“二哥,既然你这么忙,那还是回去吧。”就由这只烧鸡陪着我就行,西凝雪傻笑着呲牙,结果一不当心就触到了腰间的伤口,剧痛让西凝雪的面色一凝,按着腰倒在了他的怀里。
楼锦川覆上她的手,关切的问道,“他待你不好?”
西凝雪翻个白眼,你看他那身子骨能跟你这种身强体壮的比吗?再说了她打架也是一把好手,要是真以拳脚相对,她不见得会落败呢。
“没有,我自己摔着了,二哥……天色已晚,你快回去吧。”西凝雪推开他,心思却飞到了烧鸡上,烧鸡就在那里等着她啊,她怎么能再浪费时间和他嘘寒问暖呢。
“哦,你就这么想赶本宫回去?”楼锦川双眸轻轻眯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西凝雪背地里咬了咬牙,然后仰头又是满面春光,“二哥,来,坐坐坐,喝杯酒再走也不迟啊!”
将楼锦川拖到温夕言专座的地方,自己坐着冷板凳,本就矮他一截还不得不用仰视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笑眯眯的把烧鸡用筷子整只插进自己的盘中。
“二哥,你吃吧,不用客气。”烧鸡已在她手,其它就无所谓了。
可楼锦川并不动筷,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烧鸡,良久,凤眸中才流露出一些好看的光芒,西凝雪偶尔抬头就见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言不发。
西凝雪又一次在心中想着,其实楼锦川除了身高、体格之外对她而言都是无可挑剔的,但她也没有勉强自己喜欢上一人的习惯,就算楼锦川对自己有情,她也绝不会有意。
简单来说,她宁愿花时间去做让温夕言喜欢上自己这种不可能的事,也不愿花时间在如何讨好太子的欢心上。
他是太子,说白了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皇帝,她不想当皇后,不想被困在这宫中和那群心机很毒的妃子你争我夺,所以在这一点上,楼锦川与自己的理想对象不符合。
这一夜温夕言并未出现,所以楼锦川理所应当的是和她畅所欲言谈到了三更半夜,直到她犯懒的打了个呵欠,楼锦川这才望向天色,幽幽的来一句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