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主任,云主任......”
“云丘瞳......醒醒...”
在双眼无力的慢慢紧闭中,云丘瞳听见了朝着自己急促奔跑过来的同事和声音,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如同海绵塞住了耳朵般,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许久,仿佛是听见某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云丘瞳方才醒来。
“这是......?”
努力的睁开自己疲惫的双眼,云丘瞳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副凌乱不堪之状,在距离自己不远处胡乱倒放的几根木柴和自己身下的一堆杂草映入眼帘,云丘瞳方才清楚了现状。
这里是个柴房。
“……二小姐,您终于醒来了,谢天谢地,可吓死潭儿了。”
诧异中,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促使云丘瞳骤起了眉头。
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五官却十分精致,乌黑的长发扎着两条辫子,漆黑的双眸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从她身上所穿的青布衣褂和手臂上的伤疤可以看出,小姑娘似乎经常被人凌虐。
看来,在她昏睡中所听见的哭泣声也是来自于此刻她身旁的这个小姑娘。
“你是……?”云丘瞳疲惫的眨了眨眼,凝视着自己面前陌生的人,如同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小姐,我是潭儿啊,您怎么了?”
“潭儿?等等,这里是?”
此刻,云丘瞳才注意到了周围的不对劲,忽然,她只觉得脑子一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得自己是林海市西南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是在今天外出出诊时发生了车祸……
之后的事,她那快要炸裂般的脑袋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唯一知道的,那便是自己应该是死了。
面对这难以置信的画面如同梦幻一般,然而那浑身疼痛的触感又让云丘瞳清醒的知道,这并不是梦,而是**裸的现实。
原来,她是穿越了。
这里是大宁国,一个并没有在历史书上出现过的国家,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云丘瞳就算努力的在脑海中翻遍她所有学过的知识,最终都无法解释。
“哟,娘啊,我看云丘瞳估计是把脑子摔坏了,就连自己家云相府都不记得了,想必,明日要嫁给晋阳王的事怕也是忘记咯。”
在云丘瞳紧皱着双眉陷入一片难以解释的寂静中,门外走来了一对母女,身着一袭轻衫,五官到是清秀,少女胸前配着一株翡翠项链,看上去异常珍贵,轻盈的步伐不快也不慢,她声线很细,然而却十分犀利,那似笑非笑的面容让云丘瞳意识到,此人并非善类。
“云丘瞳,算你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也只是昏迷,那双令人厌恶的双眼,真是像极了你那个浑身是毒的母亲。”
面对着云丘瞳的沉默,两人小步走上前来,如同公主般的态势俯视着此刻静坐在杂草堆中的云丘瞳,如此说道。
“沉沉,休得无礼,她是皇上亲旨,明日可是要嫁入晋阳王府的王妃,咱们呀,多少客气些才是,潭儿,还不快将二小姐从草堆上扶起来。”
女儿将云丘瞳侮辱一番之后,母亲如此说道,向着面前的云丘瞳投去一瞥,那语气中多少带着嘲讽的意思,使得云丘瞳眉头不禁更加紧皱了。
“哼,是是是,娘说得对,对于我这个妹妹,是该客气些才是,云丘瞳,就凭你,还想跟我挣抢太子,也不看看你这张丑陋的脸,哈哈……”
云沉沉缓缓蹲下,凝视着面前虚弱得如一把枯草的云丘瞳,眼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先前还觉得那女子生得一副清秀面容,如今听着两人所嘲讽的话来看,在云丘瞳心里,暗自的收回了自己的想法,而忍不住向着云沉沉瞪了过去。
犀利的眼神,宛如尖锐的针,就在那么一瞬间,云沉沉也被云丘瞳这一眼神给震住了。
在云沉沉的记忆中,云家二小姐云丘瞳,说好听点儿是与世无争,安静儒雅,其实是胆小怕事,常日把自己关在小院中,就连家中最小的盛宴,她也是能推则推。
然而此刻自己面前的这个云丘瞳,那双犀利的眼眸,分明是对自己的侮辱感到不满,眼中透出的尽是反抗与气愤,在她坠崖之后到醒来,似乎好像变了个人。
使得云沉沉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最后在母亲林氏的拉扯下离开了柴房。
待两人走远,云丘瞳才在谭儿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身上伤口剧烈的痛感还在,以及自己右脸上的那块肿瘤,使得云丘瞳忍不住颤抖。
“坠崖?谭儿,是怎么回事啊?”
“小姐,您昨晚去彩云之丘采药,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您从彩云山上掉了下来,今早管家打开院门,发现您躺在门口,后来大夫人差人将您丢回柴房,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可是吓死我了。”
谭儿一边向云丘瞳叙述事情的经过,一边很委屈的哭泣着。
在听见谭儿这番诉说之后,云丘瞳才恍惚记起,昨日确实因为想要治疗脸上的毒瘤而上山采药。
不,那应该是大宁国的云丘瞳的记忆才是。
但是在那份记忆中,她模糊的记得,自己并不是意外坠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那个蒙面的黑衣男人...似乎已经受了重伤...
但是在那之前,比起自己坠崖以及自己脸上的毒瘤,刚才云沉沉以及大夫人对她的态度更让人气愤。
想来平日里她们可没少欺负云家这位二小姐。
听说云丘瞳的母亲原是一位毒医,常年游历四方,在一次偶然中,遭遇劫匪,被云懿所救,为了报恩,则嫁于云懿,然而并没有行过什么正式的大礼,就连云丘瞳,也是母亲在外所生,后才被云懿接回府中。
根据大宁国一直以来的古法传统,嫡尊庶卑,所以她这个云府二小姐,自然是常年受冷落,鄙视,这种受伤在柴房昏迷一天一夜的事情,似乎也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哼,什么嫡尊庶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