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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好不安的,你这个超级大笨蛋!还有,容我好心提醒你一下;第一,你又没追我,也没告白。第二,我们并没有在交往。第三,我们每天一起上学,又在同一班,你还做在我隔壁,重点是我们一起下课,我已经几乎24小时都跟你在一起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吃醋和不安的!”
夏薇月话一说完,迳自留下傻住的生田,抛下了一个笑容,轻快的转身离去。
迈着轻快的步法,夏薇月心想:‘真的没什么好不安的,因为我这辈子的的确确都是你的人了,生田同学。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会是的!嗯,大概……。’
回过神来,才发现你在我身边也好多年了。从本来的顺从演变到抗拒,那之中从没改变的是我从没有奢求过什么,而我们却渐行渐远。
叹了口气,夏薇月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一直知道生田心里藏着一个人,一个让他在意了很久很久,却放不掉的人。她也知道,当年自己的离开造就了一个什么样的生田优弥;这些,在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风间都断断续续的和她提起过,是她让风间别告诉生田他们还有联络的。
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也很好奇,少了中岛夏薇月陪伴后的生田优弥,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究竟是好是坏;就像当初离开大阪后的她,一直想弄明白,少了生田优弥后的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曾经,她幼稚地以为,只要永远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但是,当她意识到自己是阻碍对方成长的源头,于是急着把对方往外推。不为什么,只是她知道,他,可以拥有另一片更辽阔的天空,更加广阔的自由;而她,会永远为他守候曾拥有过的温柔。
将手上的纸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射向河畔、射向天空。
望着满天飞舞的纸飞机,想像着自己就是其中一架纸飞机,可以不顾一切、奋力一博!
也许这样,她就可以更加勇敢的面对生田优弥。
夏薇月至今都还记得当年幼稚园园长对自己的评价,‘永远都不肯主动讨人喜欢的怪小孩。’
其实,夏薇月很想告诉园长,她也很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能够不假思索的直线运行自己的头脑,永远不去思考那些微笑送自己糖果的善心人士们,他们笑脸背后隐藏着,是否是为了建立自我良好形象。
但无论她怎样努力,自己就是无法做到单纯的去思考问题。
有人说成长的过程就像是伤痕一样,虽然时间会冲淡一切,但那些残留下的痕迹,却永远不会消失。
所以夏薇月知道,自己所有的单纯和渴望,早在六岁那年母亲彻底抛弃她的行为下,完全抹灭,消失不见!
‘惠!原来你在这。我去店里找你,发现你没开店,敲门、按电铃又没人回应,打你电话也不通,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担心的到处找你,就怕你出事。’
就在夏薇月凝视着纸飞机飞翔在河畔的画面出神时,生田喘着气,着急的跑到她身后,弯下腰,从后方将她紧紧的搂进怀中。
“手机放在店里忘了带出门。抱歉让你担心了。”夏薇月平静的伸出手握住了环抱在胸前的那双手。
‘没事就好!下次记得带手机,别再这样吓我了。’
生田松开夏薇月,温柔的笑着,伸手揉了柔她的头发,脸上写满了宠溺和疼惜,以及担心过后的安心感。
生田优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温柔的,让人连说不的勇气也没有。
是啊!又有谁能拒绝的了幸福呢?
没那么坚强啊!
与生田并肩坐在河堤,飞在天空的纸飞机早已坠落的差不多。夏薇月想,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像这些纸飞机一样,飞跃到极限深处,坠落!
无奈的笑了下,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沙尘,居高临下的看着生田,露出了不太真实的灿烂笑容,与他四目交接好一会后,不顾对方反应不及的思绪,将他一把拉起,往前方迈进。
“呐,既然你闲来无事,就陪我去买东西,顺便到处逛逛。我突然想到,花圃的肥料快没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帮我提东西吧!”
‘我看你是故意找我当苦力的吧!’
生田任夏薇月拉着他,嘴上埋怨着,却也没有想挣脱的举动,脸上的神情更是柔情似水。
“知道就好。”
卖场里,夏薇月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商品,露出大大满足的笑容,那兴奋的模样,好像所有的东西在她眼里都变的罕见稀奇、变的非常有趣。
突然,一个转身,夏薇月在生田不留神时,轻唤他的名字。
“优。”
顿时反应不过来的生田,只能反射性地直视着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生田给她的回应是一脸柔情。那并非是他常挂在唇边的机械式笑容,也有别于平时的制式化温柔,而是发至内心的宠溺与疼惜;犹如借着这声轻唤,能唤回被他深深埋葬的本性。
“没什么。”夏薇月摇了摇头,仿佛发现什么珍贵宝物,露出了满足地微笑。
她不否认自己很喜欢不经意间喊着生田,因为她总能在那一刻看见最真实、毫无掩饰的生田。
看见生田向她投出一阵惘然的眼神,理解不了她刚才意味不明的笑容。夏薇月只是摇摇头,笑而不答,回头继续研究适合钻石百合的肥料。
生田优弥记得他和夏薇月开始一星期恋人的关系时,夏薇月曾对他说过,“我讨厌人生的起伏与高潮,因为在高潮过后会让人感到空虚。而我更讨厌的是,在我感觉空虚寂寞的时候,转过身,却发现,原来你早已不在身边。优,虽然你们都说我的一星期恋人才是真正的游戏,但我对每段感情,都是拿出百分之百真心的!”
而夏薇月记得,那天自己迳自的说完那段话后,生田就将她拉近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然后说,‘惠,不要感觉那么不安。生活之于我们只是有些无奈,只是有些无奈而已!所以请笑一个吧!所以,ㄚ头,请为我微笑吧!’
所以中岛夏薇月总是对着生田优弥展露笑颜,无论当下她的心情是好是坏,无论是什么样的笑容。因为她知道,那是生田想看见的,因为她知道,在自己笑的同时,所有的不安都能被掩盖过去,哪怕只是短暂虚假的表面,也无所谓!
在逛了一圈又一圈后,夏薇月终于将自己觉得适合的肥料买下,她心满意足的提着袋子,主动牵起生田的手离开。
她很喜欢生田陪着自己出门逛街挑选物品的时候,因为生田总会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守着她,不论她挑多久,他都毫无怨言,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她,时而和她搭上两句话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在那短暂的时间里,至少夏薇月能感受到一直沉溺在悲伤中的生田,于那一刻消逝无踪。也许这样的自己很自私,自私的希望在这场爱情游戏中,生田能够真诚的对待自己,甚至真的再爱上自己;而她却始终带着看似完美的假面具,持续伪装自己,不留下任何破绽。
如果,爱情有保存期限,那么会是多久?
一辈子?!又或者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爱情,是往返的幻觉。我馈赠于你,你回赠于我。
放不开,那命运鉴定的爱情;躲不开,这注定凄惨的荣幸。
呐,优,像我们这样一边爱又一边互相伤害着的爱情,究竟能够维持多久呢?
人啊!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最爱的另一半呢?为什么明明我们在一起,却还要互相伤害呢?难道不会觉得痛吗?
如果爱情辗转而逝,那么我们又是为了什么而牵起彼此的手?我不想我们的爱情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梦境;若只是这样,也未免也太可悲了!
只可惜,这些话、这些道,理明白的太迟,如今的我,或许终将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惠。’生田低叹一声后,轻唤她名字。
转过身,夏薇月扬起一抹不太真实的温柔笑容,望向不知何时挣脱开她的手,走在她身后默默替她提着购物袋的生田。
‘别笑了,笑的真难看。虽然不知道你最近在烦恼什么,可是那般痛苦着却仍旧装出笑容的模样……。’迎上那深沉、充满神秘的双眸,生田忧心地说着。又稍隔了一会,浅浅一句说道,‘既然是早已决定的事情,犹豫也没意义了吧?’语毕,生田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却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弄不明白。
其实夏薇月是知道的!
她与他都一样,可是……,她心底的那一块,依然不能碰触,那是她的禁忌。
──没有谁能闯进去,自己也走不出来。
宛若怂恿般的话语,夏薇月听着,却感到莫名的难受;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由生了从未有过的愧疚,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亏欠他的事情般,在这场爱情骗局里。
的确!她在犹豫,也在后悔,对于自己是否真的爱上生田这点;但她不能犹豫,只能继续前行。
“优,你爱我吗?我说的不是游戏,是像以前你对我那样!你,爱我吗?”夏薇月抬起头,忍着泪水,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认真的问着。
此刻的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的,哪怕那答案不会是自己想知道的,她还是想问。但生田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
“回答不出来吗?那我换个问题。你说你是来淡忘上一段感情的,那么我问你,放下一个人要多久?”
面对夏薇月突如其来的逼问,生田始终保持着沉默,冷着一张让人看不清思绪的脸,静静的凝视着夏薇月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还是不知道吗?那么我再换个说法,不爱一个人,要多久?”
摇摇欲坠的心,于悬崖上不安栖息,若然哪天纵然而坠,你可会奋不顾身承接那会刺痛手心的碎片?
终结。
——你可会告诉我,你爱我?
“是不是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等你疗伤完,就会走了!然后要是我一直不连络你,你就该被别人抢走了?”
抹去脸上不受控制的泪水,夏薇月的笑容,从苦涩到灿烂,眨着水汪汪的双眼,盯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生田。
叹了口气,生田伸手抹去夏薇月脸上的泪水,又是那抹夏薇月再熟悉不过的温柔笑容,温柔到好像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包刮她的过去和未来、她的好与坏。
‘我也不能老是被你耍着玩吧!一直以来意味不明的是你,那时说不在一起的也是你,突然消失失去联络的还是你啊!惠,一直都只是你。’
生田渐渐歛去笑意转过身迈步向前,明知眼前这人不可能对自己坦白,自己这样做又是何必。
任由他不等自己向前走;对于生田优弥,夏薇月有太多话没说出口。只能深深凝视那宽厚结实到或许能够让自己依靠一辈子的身影,把话深埋在心底最隐密的角落。
──对不起。
一旦开始,即使停止,也为时已晚。
当我们发现真的爱上对方时,情势已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于是,我们只能不断的,持续地伤害对方,同时也伤害自己。而离开,让你自由,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你做的!也是仅存能够给予的。
独自一人回到《追忆》,上了二楼,夏薇月呆坐在沙发上,直到天色暗下,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漆黑的房间,夏薇月才缓缓回过神。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星空,任凭眼泪划过脸庞。
有多久没像这样哭过了?!当泪水如落雨下,好像天快垮!
原来,是真的!伸出手,也触摸不了天空。
脸上露出哀怨的笑容,记忆开始倒转。
自从六岁那年被母亲抛弃后,夏薇月就跟着父亲回到大阪和奶奶一同生活,直到十七岁那年,父亲因为工作缘故,不得以留下奶奶一个人,搬到东京。
从那时候开始,父亲总说她变了!
但到底变了多少,连夏薇月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她知道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品学兼优超级资优生;她开始跷课,开始玩乐队,开始带一些针针刺刺的项链,去打了耳洞。这些,都是以前那个身为父亲眼中的乖孩子,那个优等生的中岛夏薇月,想都不敢想的吧!
要是生田优弥看见了,一定会一巴掌拍过来,用凶神恶煞的口吻对着她吼:‘死ㄚ头你……。’
你什么呢?
想到这夏薇月突然难受起来,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连生田说话的口气,骂人的模样,都记不得了!
小说《青春荒唐不负你》第7章什么都不重要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