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是不是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有一点心疼？”柳清气若游丝。
她现在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条搁浅的鲸，抛弃所有生的希望。
沈凌闻言，俊冷的面庞微微生出一道裂痕。
“我巴不得。”
柳清无声地扬起嘴角，自嘲般的笑容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听你的，孩子打掉吧。”柳清心如刀绞。
沈凌是绝对不会让她把这个孩子留下的，与其继续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倒不如自己狠心一点，断了这条生路。
她累了，从身体到心脏，每一寸都以化作尘土。
沈凌想不到柳清会突然改变主意。
他微微一愣神，连脸上的裂痕又扩大几分。
医生一路小跑着逃出病房，一直跟在沈凌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则是迅速上前，一人拖着柳清的一条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柳小姐，冒犯了。”
匆忙赶来的苏止墨刚到病房门口，入眼就是柳清被沈凌的保镖拖出的场面。
他内心蓦然一慌，急忙冲上前，一拳将保镖打到在地，然后将柳清牢牢地护在自己身后：“沈凌，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动她！”
“苏止墨，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沈凌的面色阴沉的厉害，而他眼眸深处，更是泛起层层冰霜。
看着苏止墨和柳清相处很是亲密，沈凌就很是不舒服。
他微微仰起头，冰冷的视线越过苏止墨的肩膀，直射在柳清的脸上，几秒之后，讥讽道：“柳清，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柳清不自主地把脸别到一边，不敢和沈凌四目相对。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反正不论她说什么，在沈凌的眼里，她依旧是那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送太太去手术室。”沈凌收回视线，字句如冰。
“沈凌！”苏止墨勃然大怒。“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顷刻间，沈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挺拔俊冷的身形泛出森森寒意，让人禁不住心生畏惧。
“带太太走！”
苏止墨闻言，立刻转身扣住柳清的手腕：“柳清，跟我走……”
柳清则是微微一笑，将手腕一点点地从苏止墨的大掌中抽出来。
“止墨，我已经决定了，这就是我的命。”
“柳清！”苏止墨焦急道，却是刚开口，就被柳清打断：“止墨，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柳清不敢去看任何人，她一步一顿，缓缓走到保镖的面前，任由保镖将她送入手术室。
粗大的针管刺进她的身体，麻醉剂被缓缓注入，她只感觉头顶的无影灯逐渐变得模糊，力气也逐渐被人抽干。
而站在手术台旁边的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从肚子里刮出来，成为一汪血水。
柳清连正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缓缓闭上眼睛，将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沈凌，是我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