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的闯进我的生活,然后就这么招呼不打一个便消失了。我十分困惑。
心心念念的正常生活,来得如此容易,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我想,这怎么也应该算是好事。
将那点莫名的失落感打扫进角落,我便上班去了。
路上,我坐在公交车后面靠窗的地方,望着玻璃外头跟自己一样堵在路上的人,时间漠然的流逝。我有点恍惚,老马没了,我比她幸运。
警报突然解除,我只觉得轻松。
只是莫名其妙背上一条人命,心情多多少少有些沉重。生命如此脆弱,我第一个想到的只有自己。
思来想去,还是早点搬家好,这么恐怖的东西,一定要躲开。
这种未知的存在,根本让人无力反抗。
然而,要有钱才能搬家。
不管怎么样,都有必要再去找那个老骗子,珠子是一定要抢回来的。老东西这么看中,肯定很值钱,我亏大发了。
到单位,老马的热度还没有下去,风言风语传得更加离谱。我没兴趣参与进去,要回挂坠的信念非常强烈。
我决定还是立即去找老头,用偷用抢都无所谓。跟这种老混帐,不用太客气!
一路小跑到办公室,准备跟总经理请假,人正好在。
大胖子看到我来了,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得一脸狗腿样,把我迎过去,看我那眼神,跟看座金山估计没差别。我头皮有点发麻。老陈啊,我知道你想泡我,也用不着这样吧,老马这才走呢,你就有心思撩妹了,真的不怕她托梦找你?
我在心里嘀咕,难不成大胖子以前跟老马处一起的时候,也这德行?莫名给老马掬一把心酸的泪水,三十多岁还没成家,人走了,情郎连点装模做样的伤心都没有,实在凄凉。
惊讶归惊讶,还是正事要紧。
“领导,是这样的,我今天有点急事,想跟您请半天假,工作都做完了,您放心!”
大胖子一边听,一边点头,那种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和善表情,令我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笑眯眯的说:“马经理走得突然,品牌部不能一直散着,你进公司这么久,工作能力都是看得到的。我这边的想法呢,是邹小姐可否赏个脸,接下这个担子?”
听到前面我还跟着点头,那是,别的不说,光工作这件事,我真是下了狠功夫的,天天晚上搁单位哼哧哼哧义务加班,早该得到肯定了。不过到后面,我就觉着不对了,个人努力是一方面,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就我现在这点斤两,说是要撑起一个部门,还为时过早。
头疼,我那根敏感的神经又开始不安分了,大胖子那张油脸,这个时候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天上虽然有可能掉馅饼的,但这馅饼更可能直接把你砸死。
之前老马不也是这么上位的嘛?难不成真要从了他?这也要从的下去哎。
我这边还要请假,实在不太敢拒绝,现在的口粮全指望单位这一亩三分地呢!而且经过马经理那档子事,我现在对这些高管是怕了,有弱点,人就没那么硬气,总要为五斗米折腰。
“嗯,啊?那个领导,我真的很急。那请假的事?”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含糊过去了。这叫我怎么答?不想要那是假话,但是这么轻易到手,我又怕付不起代价。
谁知道大胖子会要求什么。真逼我,大不了就裸辞了。
大胖子莫名其妙的,一脸满意,噼里啪啦的搞电脑,不晓得在忙什么,我余光瞄着,好像是在写邮件,我不敢再看。
“邹小姐不用这么紧张,以后你在单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请示任何人。”
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
兴冲冲的离开单位的时候,感觉都是哭笑不得。反正债多不愁,忙正事要紧,这些事情还是等回来以后再烦吧,纠结也没用。
我巴巴的在公交站台上等车,边上一个老太借着人流摆摊,带着那种老式铝皮包的木箱子,扁扁的,都是些小刀,蛤蜊油,打火机之类不值钱的零碎。
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也遇到过,有些孤寡老人就靠这个混点钱过日子。
我心中一动,蹲下来挑拣一番,最后花了5块钱买了把弹簧刀装着。准备那老头再敢耍赖,就用刀吓唬他,真当我好欺负了。
到了医院,我看到门口的保安换了两个,心下大定。现在都是保安公司运作,人员流动大,基本是轮岗,防止时间一长,出些不太愉快的问题,我觉得这种制度非常好。
也不耽搁,往老地方冲。
结果,原来的床位上,却已经换了个老头。
我拉住路过的护士问,原来挨打的老头呢?就是在路口摆摊算命的那个,上次还有好几个大金链子守着的!
“啊,你说他啊,早走了,昨天夜里就走了,也没跟护士站打招呼,还欠了医药费没结呢!”
我才起个头,护士就想起来了,这种逃费用的太多了,找都没法找。
她说着,忽然眼睛瞪得滴溜圆,一把拦住我。
“你是不是他家属,正好,请把费用结一下好么?”
吓得我赶紧把手抽出来,这姑娘看着挺美的,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呢,找他的就一定是家属啊!
“谁跟老不死的是家属,他骗了我钱的,我是来找他要账的!没有就算了,真晦气!”
我故意恶声恶气,把小护士糊得一愣一愣的,趁她发呆的功夫,我赶忙跑了。
开玩笑,这锅我不背!
越想越气,哎哟!我这个急脾气哦!这么大个越东,又没个联系方式,上哪找人去!给我还回来啊!死骗子!早知道这样,我昨晚就该摸过来!
气的我脑仁疼也无可奈何,我真不想放过那个老骗子。脑子一热,我就进了最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没什么人,这个时候都快到饭点了,这个档口插进来一个我,所以民警同志都不太热情。
叫到我的号,接待的民警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手抓着签字笔,一边问我情况,做笔录。
我大概说了说。
“叫什么?老头的个人信息你知道吗?”
完全没有头绪,我答不出来,叫什么,住在哪,都不晓得。
民警有点无语,接着又问:
“挂坠大概多少钱?什么材质的?是不是古董?”
我傻眼,我真不晓得,色鬼给的肯定是好东西我知道,但别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懂这个。
我支支吾吾的,脑子里飞速在转。
“反正,是我家里祖传的,我没鉴定过,有年头了,值钱是肯定值钱的!”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就怕他们弄不清楚。
“就那么大,黑白相间的小珠子,你看到就知道,不是普通物件,质地有点像玉,戴在身上凉滢滢的!”
那民警有点心不在焉的,开导了我两句,意思大概是,我提供的线索不行,这案子破的可能性很小。
“你放心,都登记下来了,所里会留意的,你留个姓名和联系方式,有线索通知你。”民警把笔录推过来,我在空白的地方签了。
出来的时候,我拿着薄薄一张回执单,感觉就是浪费时间。
我都把老骗子的样貌,来历都描述了个遍,结果人倒好,压根就没记。这样要是能逮着,我就把自己头拧下来当球踢。
希望渺茫,一路上回去,失魂落魄的,心疼气愤之后,是深深的空洞感。
到公司,一进门,部门里的气氛好像不对,同事看到我眼睛里都在冒光。等我发现不对劲时,自己已经被重重包围起来。
我有点纳闷,又没有中彩票,这是闹得什么。
小冉挤到最前面,我们两面对面,就看她大圆脸上,笑得眼睛都没有了,于是,落在我眼里,就剩个血盆大嘴。
姨妈色的口红,不是谁都适合用的。
“恭喜你啊,升经理了啊!”
“是啊,是啊!邹总要请客哦!”
“邹总以后多多关照啊!”
同事们七嘴八舌的,上赶着拍马屁。我跟小冉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明白状况。
哈?这什么情况?我感觉我可能带了个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