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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在哪儿候着?”
宫女呆了呆,答:“前厅。”
话落。苏元夕便像风般旋了出去,宫女反应过来,急急跟了上去。苏元夕边飞速去往前厅,边懊恼道:“秋风秋月怎的也不提醒我?”
宫女道:“二位姑姑去膳房给娘娘做晚膳了。娘娘,怎么了?只是惠美人来访,可有什么问题?”
问题?问题大了!
苏元夕心道:“我一个新晋妃子给宠妃使下马威,届时指不定别人如何传的。”
不再他想,苏元夕加快脚步去前厅。
昨天她爹还千叮咛万嘱咐来着,今儿个她倒是给了人家难堪,好么!苏元夕有点心绞痛。
内心吐嘈了千万遍,但还是一脚踏进了前厅殿。
选秀时李惠也在,苏元夕还有些印象。进来的时候,李惠正在一旁翻着书看,表情恬淡。
“暴风雨前的宁静。”
暗自吸了口气,苏元夕迎了上去:“惠美人久等了,本宫贪睡过头,抱歉,让惠美人久等了。”
李惠起身行礼:“见过惜嫔娘娘。”
苏元夕忙不迭喊她起身,面上闪过懊恼:“叫惠美人久等,本宫绝不是有意的。”
李惠笑着摇头:“娘娘累了一天,是娘娘辛苦,明白的。”
决计,苏元夕想补救一下:“可到底让惠美人等了许久,本宫心里过意不去,该给些补偿才安心,望惠美人收着。来人,麻烦一趟差人给惠美人送些玩意儿过去。”继而转身悄悄吩咐:“记得挑最好的送去。”
李惠笑着摇头,扬了扬手中的书本:“娘娘不用客气,不过若是真的过意不去,不如送这本书如何?”
苏元夕点头:“惠美人喜欢,有什么不能送的。只是……惠美人专程候着,可有什么事?”
李惠摇头:“只是来拜访娘娘,顺道对皇上亲自督办的兰亭阁好奇,来见识一番罢了。是个好地方,娘娘好福气。”
苏元夕淡然一笑:“皇恩浩荡,本宫沾了福气罢了。”
李惠起身:“娘娘无需自谦,娘娘是个有福的,就连这书,也是难得精彩。”
苏元夕见她低头看着案几边的书,道:“若喜欢,不如寻些对口的给惠美人送去,如何?”
李惠笑了,摇头:“书,有一本消消时光就够了,看得出来娘娘是个爱书之人,还是留着吧。”
“娘娘,既是已经探望过了,那李惠就告辞了。”
苏元夕点头:“本宫送送惠美人。”
起身的时候,被李惠制止:“不必了,娘娘好生歇着便好。”
待人走后,苏元夕轻轻吐了口气。李惠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试探她的。不过说实在的,李惠不卑不亢、不瘟不火,与她说话比其他人舒服多了。不必妹妹长姐姐短的,听着她鸡皮疙瘩都掉了不知道多少。
出门后,李惠见连儿笑容灿烂,不禁好奇:“从见到惜嫔娘娘开始,你就笑到现在,说说,怎么了?”
连儿抿唇:“之前主子您在前厅等着,奴婢气恼惜嫔娘娘故意耗着您。可后来见惜嫔娘娘来见您时衣衫不整的,似刚起的样子,且看她对您客气有加,态度也不像作假,看着人还不错。后来打听到,惜嫔娘娘确是睡下了,刚醒没多久就来见您了,知道她不是故意为难主子。”
李惠无奈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她像是忌惮我?连儿,我很可怕么?”
连儿摇头:“主子心善,怎么会可怕?”
惠美人奇道:“那就怪了……你觉得,惜嫔此人如何?”
连儿摇头:“连儿说不上来,主子觉得呢?”
李惠抱住从苏元夕处得来的书,笑道:“我觉得挺有趣!”
一大早,苏元夕便被伺候着盛装打扮。拖着曳地长裙,看着镜中满头珠钗、精致装扮的自己,苏元夕略有些不自在。
到了宫门口,发现停了座华美的落地轿。四方由白纱轻掩,空间很大,上有竹席软被相铺,供人席地而坐。前边各三人抬着,后边各两人。
宫人引着她上轿。
“像这样的落地轿,怕不是每个人都能坐吧?”
一旁的宫人答:“是的娘娘,只有位列九嫔者才有资格,其他嫔妃一律只得步行。”
苏元夕感叹摇头,万恶的封建社会。
“太后,惜嫔娘娘来了。”
“是么?”见宫人来报,秦氏暂时断了与秦安然的交谈,笑道:“那快请进来。”
何心宜笑道:“我听说那苏家姐妹样貌惊天,原本还不信。昨天见了丽贵人,方知传言不假。对这惜嫔,倒是好奇了。”
秦安然淡笑:“宜嫔不必好奇,这不是就快见到了么?”
“参见太后,德妃娘娘安。”
秦氏笑着扶起苏元夕:“不必多礼。”
“这么瞧着,惜嫔妹妹还真是个妙人。难怪得皇上喜欢。本宫怎么看,惜嫔妹妹倒是比丽贵人更胜三分呢。”
见何心宜眼中的不怀好意,苏元夕眉心跳了跳:“宜嫔抬举了。”
对于何心宜越矩唤她的一声妹妹,苏元夕丝毫不在意。
“好了,你们两个无事便退下吧,哀家想和惜嫔说些体己话。”忽然间,秦氏下了逐客令。
原本,苏元夕对秦氏是提防的,毕竟能当上太后,城府必然深,更做好了一番让她打压的准备。可是出乎苏元夕意料,秦氏对她很亲切,而且不是装出来的。听自己在山寺的趣事,听得还津津有味,不时笑出声。还命令明天她必须来陪自己聊天。
要不,秦氏是别有所图。要不,秦氏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时间,苏元夕没看出来什么门道。
连着三天,秦氏都让苏元夕来陪她。观察了许久,苏元夕才相信,秦氏不是装的,是真的喜欢和自己聊天。许多人却也暗地里讽刺苏元夕讨巧卖乖,酸溜溜地说第一个侍寝的必然是她。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连着三天,周云澈谁也没召,第四天,召的不是被关注最多的苏元夕,也不是曼丽的苏南枝,更不是丞相之女齐露之,而是贵人江漓。
此人样貌秀美但不突出,家世也一般,谁也未料到会是此人拔了头筹。
次日一早,秋月将消息告诉苏元夕的时候,苏元夕只是淡淡点头,没什么反应。现在,她都没参透周云澈给她殊荣的理由是什么,不召她侍寝最好。
苏元夕随意绾了个清爽的发样,笑着对秋风秋月道:“走吧,趁着今日起早,见太后前,去逛逛吧。”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一逛,却出了事。
三人正在廊间漫步,却见前方来了一批人。中间一人正坐轿中,落地轿。
三人对视一眼,不是何心宜就是秦安然。
走在最前的太监瞧见了三人,喝到:“大胆!见了宜嫔娘娘还不行礼?”
秋风秋月听言忙行礼:“宜嫔娘娘安。”
而苏元夕听言立着不动。这太监是个没眼力见的,只瞧着苏元夕一身淡蓝轻裘,头上一只玉簪轻挽发,打扮素净,身边又无仪仗,只有两个宫女在旁,猜想只是哪个偏殿位份不高的妃子。却不晓得瞧那衣料的品质,只有九嫔娘娘才穿得起。
本就是靠讨好上位的,见苏元夕没有动作,指着人道:“你!说你呢!你是哪个宫的?见了宜嫔娘娘还不行礼?好大的胆子!”
苏元夕依旧一动不动。
秋月忍不住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家主子如此说话!”
何心宜坐于轿中掩了轻纱,何况天色尚早,雾气迷蒙。而三人又离得她比较远,根本看不清人,只听得声音。闻言冷笑:“小李子。”
那太监忙赶来:“娘娘,您听听!也不知是哪个宫的主仆好生嚣张,见了您不行礼也就罢了,还敢对您不敬!”
喜鹊在一旁附和:“娘娘,奴婢瞧着那像是静贵人。如今宫中只静贵人承了天恩,想必是一朝得意了就忘了身份。”
何心宜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小**!本宫承恩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小李子,去,将那两个婢子一人扇两耳光,长长记性!还有那静贵人,也一同让她跪着,没有本宫的准许,不得起身!一个小小贵人,敢尔!?”
小李子得令,忙笑着跑开。
那头苏元夕拉过秋月,摇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和他们浪费时间,换条路去祥安宫。”
点头,秋月跟着掉头走人。但仍不忘气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可走了没多久,却听得身后的秋风惊呼一声。紧接着……
“啪!”“啪!”
极为响亮的两记耳光声自二人背后穿来,在清幽的早晨格外醒目。
待二人转身,小李子正一脚将秋风踹倒在地。膝盖处穿来的撞地声极清晰。秋风俏丽的脸上,两颊边的巴掌印混着嘴角血迹,就那么赤果果地现在二人面前。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来不及人作反应。苏元夕原本平静的眼眸泛起巨浪。
小李子原本想抓过秋月一并扇了,但她恰好与苏元夕在一处,不好直接下手。
“秋风姐!!”
秋月红着眼睛扑了过去。
小李子得意地看着苏元夕,傲慢无比:“静贵人,我家娘娘仁慈,不计较你们主仆的无礼。只是让奴才教训下这两个刁奴,并让静贵人一同跪下,娘娘什么时候满意了,自然会让贵人起身。贵人还请让让,这儿可还有一个没……”
剩下的话,断在了苏元夕的巴掌下。
啪!啪!啪!啪!
接连四下,苏元夕用尽全力。眸中,红光滔天。
“静贵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宫是谁!”
话落,便当胸一脚踹在小李子身上,让他当场惨叫出声。紧接着,又被苏元夕提起衣领,动作一气呵成。
苏元夕面上满是怒色:“谁给你的胆子?我的人你也敢动?我家中的人你也敢动!”话落,又是一脚。
秋风秋月愣愣地看着苏元夕,家中人?
小李子面露惊色,狼狈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可知咱家是宜嫔娘娘身边的人?你……你敢动我?”
苏元夕冷笑:“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我?宜嫔?宜嫔又如何?我正好要找她算这一笔帐!”
秋月骂道:“什么静贵人?用你的狗眼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惜嫔娘娘!”
小李子白了脸,这才发现苏元夕身上看似普通的衣物材质乃是位列九嫔的人才穿得起的。膝盖一软,当即就跪了下去。
苏元夕走向秋风,将其扶起。秋风摇头:“主子,我没事。”
苏元夕看着秋风两边高高肿起的脸颊,怒从中烧,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何心宜,你给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