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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明泽的第二门亲事的日子,日渐临近,玉琇忙的一个头两个大,她长这么大,正经没办过这么大的事,说起来是瞎子摸路——一摸一个空。
好在,一来有紫镯和环儿在旁辅助,二来有皇太后体谅,早早打发宫里两个精于此道的嬷嬷过来帮忙,玉琇才缓了口气,带着紫镯和环儿跟着嬷嬷们整日忙碌不堪。
玉芬是靠不住的,自打听说府里又要迎进两个新人,就开始叫唤着心也疼肝也疼,每日懒洋洋的,对人爱答不理,只有看到明泽,什么毛病都没了,脸也亮了,嘴也开了,巴不得天天腻着,但凡明泽不来,便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要是让她帮点忙,不做事不说,脸还耷拉着到处寻刺。
见玉芬这样,紫镯和环儿都劝玉琇:“也罢了,就让芬福晋自在去最好,省的熬人。”
好容易到了娶亲这日,三贝勒府高朋贵客满席,热热闹闹、锣鼓喧天。
等新人接来,礼炮一响,奏乐的早等得不耐烦了,拿起手里的乐器,滴滴答答恨不得吹破了天去!
两位侧福晋由丫头们扶着,蒙着红盖头,慢慢走了进来,看走路的样子,都是稳稳重重的千金小姐。
席上有人议论:“三贝勒好福气,娶了两对姊妹花了,先前进府的是库赛家的两个,天仙似的人物,如今这一对听说是博尔晋家的,更是了得!”
等到宴席散了,三贝勒府的一桩大事了了,玉琇这才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地,
头昏眼花,再加上席上又喝了几盏酒,更觉得浑身不爽快,吩咐了紫镯、环儿带着下人收拾,自己回屋就倒下了。确不料,才到半夜,玉琇被环儿叫醒了。
玉琇有些不悦,道:“怎么了?深更半夜的……”
“奶奶恕罪,要不是万不得已,奴才也不敢叫醒奶奶。只是柔福晋来了。”环儿回道。
新娶的两位新人,姐姐叫沛柔,妹妹叫沛凝,按理今晚上明泽去的正是沛柔的屋子。
“这到奇了?好好地洞房花烛夜不过,深更半夜的跑我这里来做什么?”玉琇又问环儿“现在什么时候了?”
“禀奶奶,是丑时了。”环儿回道
“丑时?她不好生睡着,跑来干什么?”玉琇更是惊异
“这”环儿欲言又止,忖量半日还是说了:“奶奶,今儿早上芬福晋不是一直说她不舒服吗?”
玉琇一想可不是,今儿早上,玉芬打发翠羽过来说身子不舒服,玉琇见环儿又提起这事,以为玉芬真的不舒服了,心里添了一成急,忙问:“可是玉芬真有什么事了?叫人去请太医了吗?”
玉琇一面要起来穿衣服,一面嘱咐环儿:“无论怎样,这件事先不要惊动了贝勒爷。有什么,等明儿再说。”
环儿听见,心里暗笑,对玉琇说道:“我的奶奶,您还操这份心,后院早就知道了!”
“哎呀,芬儿到底得的什么病?怎么连后院都惊动了?”玉琇急了
“奶奶,您先别着急,听奴才慢慢给您说啊,”环儿到不着急伺候玉琇穿衣,只是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绣了樱花的白色披肩给玉琇披上,接着说道:“奶奶,爷这会子已经在芬福晋屋里了!”
玉琇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可是比我还糊涂?今天是爷的喜日子,这样的芝麻小事怎么能让爷知道?”
环儿见玉琇有点生气了,赶紧说:“奶奶,奴才再不济事,这点道理还是懂得,只是芬福晋连连嚷着不舒服,又声声喊着要见爷,还说什么再不来,怕就见不着了!”
环儿说到这里,想起那副情景,自己都掌不住笑了。
自打玉琇回屋后,紫镯领着环儿收拾完残局,两人也都累了,互相道了乏,便回屋去了。
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怎么的,环儿反而睡不着,翻来倒去的,正没着落,忽然听见外面翠羽的声音,带着哭腔嚷着:芬福晋快不行了,环儿刚听到也是一惊,心想以前但凡明泽宿在紫镯屋里,被玉芬知道了,她总是能找出事来磨盘紫镯,明明自己身边有丫鬟不使唤,偏一会让紫镯干这,一会儿让紫镯拿那。等到第二日见到紫镯又是挖苦、嘲讽,什么昨儿睡得好,什么时候养少爷?臊的紫镯没地藏、没处躲的。直到一次被明泽发现了,好一顿发火,玉芬才有所收敛,总算好了些。
再说她玉芬身子不舒服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怎么昨儿不闹、明儿不闹的,偏选了今儿是喜日子闹腾呢!该不会又是故伎重演吧?
听着翠羽鬼哭狼嚎的声音,环儿听不下去了,起了身,披了件褂子,推开门,想去叫紫镯,再一想,凡跟玉芬沾边的事,还是少让紫镯过来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环儿悄莫声的走到翠羽身后,一捂住把翠羽的嘴,说道:“翠羽妹子,你怎么了?可是立春了,猫儿们叫的太响,你也睡不着了!那正好,进来陪姐姐说会子话吧!”
翠羽猛的被环儿捂住嘴,唬了一跳,才看清是环儿,听环儿笑话她像母猫叫春,几乎恼起来,再一想,环儿是福晋身边的人,得罪不起。翠羽脑子转得快,脸变的也快,刚还是乌云密布的脸,刹那间已是艳阳天了;刚要打过来的手,突然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举到半空中,却缓缓放下了。环儿明白,心里好笑,表面不动声色,看看翠羽怎么说。
翠羽轻轻地推开环儿得手,道:“好姐姐,你快饶了妹妹吧!你可不知道你妹妹天天有多辛苦!别的不说,光是伺候主子,我都快吃不消了。我也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可是芬福晋哭得喊得,我也劝她,快噤声吧,主子,今儿是府里的喜日子,咱们帮不上忙,也不能帮倒忙啊!好歹我去请福晋来,再去找医生,总是能的吧!没想到,主子对爷一片痴心,说什么都要见爷,说爷就是她的药,见了爷就如同见了药王菩萨,管保就好了!”
“呸呸呸!”环儿见翠羽说的不堪,赶紧啐道:“什么样的好事!还抬出菩萨来!菩萨是一般人随便说的吗!!你主子病糊涂了,你也跟着背晦!要我说,你要紧回去好好劝劝你们主子吧。她老人家不舒畅,我这就叫小子请太医来。爷又不是医官,真病假病,不也得请太医决断吗?”翠羽见环儿一顿连珠炮似的,又听环儿说“真病假病”的,正好挠到痛处,只不好大声嚷嚷,诺诺的道:“好好,是是!”
两人正在攀扯,玉芬隔着窗户看了个真切,眼看着翠羽说不过环儿,要坏了事,一咬牙,穿了贴身的衣服,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嘴里跟杀猪似地嚷着:“杀了我算了,杀了我算了,这些个作死的奴才,个个冷眼等着看主子的笑话!索性拼了,还好些!”
说罢要往门廊柱子上撞,环儿见玉芬隐约连自己都骂上了,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和翠羽过去拉住玉芬,好说歹说的拉回了屋里,总算哄着玉芬上了床。
谁知,玉芬她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表面缠着环儿混闹,暗里偷偷命小丫鬟跑去后院沛柔屋前,说是芬福晋眼见不好,请贝勒爷过去看看云云。
环儿还不知道呢,一抬头看见明泽已来到了玉芬屋门口,惊异不已。玉芬一见明泽,立刻换了性子,嚎啕、撒泼立马换成了娇滴滴、抽噎噎。明泽微微一笑,俏眼角坏坏的往上一挑,冲环儿、翠羽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环儿和翠羽刚出来,门就关上了,只听见里面玉芬“哧”的笑了一声,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