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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台湾淳朴秀丽的景色,一幅幅地出现在建煌的画笔下,他用一笔一笔的线条,记录对李琴的思念。
他为李琴编织无数个不回台湾的理由,仍然得不到答案。
偶尔几封报平安的信,寥寥数语,只是一切安好,毋需挂念。
就这样,从春暖盼到秋凉,花开花谢,日升日落,他这家中唯一的独子,怎经得起父母的声声催促?林妈妈三番两次地打电话要儿子回台北相亲,建煌终于担负不起不孝的罪名,休假回台北。
建煌,你看这位小姐漂不漂亮,妈已经帮你约了晚上一起吃饭。林妈妈拿了一张相片在建煌眼前。
妈,我不习惯这种场合,很尴尬的。建煌连看相片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没什么好尴尬的,不过就是吃个饭嘛!
我不想跟别的女人吃饭。
建煌啊,你等李琴等了这么多年,该死心了。林妈妈可以听任建煌去读军校,可传宗接代的事情由不得他。
她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说不定人家已经在美国结婚生子了,你还在这里痴痴地等。
不会的,她会回来的。建煌嘴里说不会,心里却七上八下地烦恼李琴是否已嫁为人妇,不是说好去美国探望母亲就回来结婚的吗?怎么一去不回?
阿嬷年纪这么大了,急着看你结婚,等着抱曾孙呢!
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来这一套。
儿子啊,你可以不听爸妈的话,可是你不能让爸妈对阿嬷不孝,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小孩,你忍心让阿嬷怀着林家无后的遗憾走到人生的终点吗?林妈妈用尽各种方法,逼着建煌答应相亲。
那也不需要相亲啊,我又不是交不到女朋友。
你别再唬弄我了,每次你都说自己会交女朋友,结果呢?这次我可不再受骗上当了,今天晚上你乖乖地和我去吃饭,说不定你一眼就看上了呢!
如果没看上,你不能逼我哦?
我知道爱情是婚姻的基础,如果你不喜欢,妈不会逼你。天下父母心,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幸福。
建煌陪着妈妈走进一家装潢典雅的西餐厅,林妈妈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一对母女。
韩太太,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请坐。这是我女儿。
小菊!建煌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落落大方的美女,竟是当年那个黄毛丫头小菊。
林建煌,是你!
林妈妈看到建煌和小菊惊讶的表情:原来你们认识,那好,那好。
小菊,你怎么认识林先生?韩妈妈看到建煌一表人才的模样,心里暗自高兴。
妈,林建煌是我高中同学。
真巧,原来是高中同学,建煌,这顿饭值得吧?林妈妈用手肘碰了一下建煌,打趣他临出门前还推三阻四的。
林建煌,听说你读了军校,是真的吗?小菊面对曾经抛弃她的男人,好强的个性压抑住内心的尴尬。
是呀,我现在是个职业军人。你呢?
大学读的是商学院,现在在证券公司上班。
你变好多,我差点认不出来
建煌和小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个没完,看在林妈妈和韩妈妈的眼,两人互相点点头,露出会心的微笑,
本来以为会是一顿难以下咽的晚餐,没想到竟是久别重逢的同学会,建煌在回家的路上,好奇的问妈妈:妈,你怎么会认识小菊的妈妈?
我们是在证券公司认识的。林妈妈和韩妈妈都是股票族,没事的时候就到号子买卖股票或闲聊。
就是小菊上班的公司吗?
是啊,怎么样?小菊不错吧?没想到你们是高中同学,真是有缘。
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联络了,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真是女大十八变!建煌想起以前那个老爱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女生。
第二天晚上,小菊约建煌上阳明山看夜景。
山上的风有点凉,天空中有几颗被遗忘的星星,闪烁着凄冷的光芒。
建煌,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相亲,我以为你已经和李琴结婚了。小菊用岁月抚平的伤口,还依稀留下斑驳的痕迹。
你不是也做这种蠢事吗?建煌笑得有点腼腆。
没办法,我是被逼的,只好敷衍了事。
我也是。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不再是当年那群爱玩的高中生了,这些年来你都在做什么?小菊想要知道为什么他没和李琴在一起,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军校毕业后就到台东服役,一天过一天,混日子罢了。
高中毕业后听人家说你去读军校,我还说不可能,怎么你就真去读了军校?你穿军服的样子一定很帅。
女生都喜欢穿军服的男人吗?
你说什么?
噢!没什么,你结婚了吗?
废话,结婚还和你相亲啊。
对呵,我忘了。
两人不禁相视而笑,眼神交会的一瞬间,悸动的心情若隐若现。
感觉上台东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在那里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呀,山明水秀,是个好地方,如果我老了,我想在那里找块土地,盖一间小木屋,终老一生。
你变了,不像我所认识的林建煌。小菊心目中的建煌,是个时髦活泼的都会男孩,不应该有这种出世的思想,是什么使他改变?
人不都会变吗?你也是一样,变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爱情是个恼人的东西,我才不想自找麻烦。那一年建煌狠心拒绝她的那一幕,又在脑海中浮现。
的确,爱情需要耐心和勇气。当初建煌充满勇气与信心地追求爱着陈书廷的李琴,这么多年耐心的等待,而今却找寻不到伊人的芳踪!
你怎么也也没有女朋友?小菊想要解开心中的疑云。
我有啊,就是李琴呀,在美国读书,我等她回来。
李琴,她好吗?是不是也变了很多?
我已经两三年没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如果我不是军人,一定立刻飞到美国去找她。当初为了李琴穿上军服,如今却为了这一身军服和李琴分隔两地,命运之神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结婚了。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内心充满了恨意,我最要好的朋友竟然背叛我,横刀夺爱,我怀着受伤的心情,发愤用功读书,上了大学后,觉得自己以前那些行为真是太幼稚了,好几次我想去找李琴言归于好,就是提不起勇气,没想到她已经出国了,以后要再见面怕更难了!
小菊,当年我是不是也伤了你的心?你也恨我吗?年少气盛时的建煌,爱己所爱,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经过岁月的洗练,在台东的这些日子,他沉潜了许多。
往日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如果李琴也在就更好了。站在建煌面前的,是一个成熟妩媚的女人。
从阳明山上俯瞰台北市,那一片灿烂辉煌的灯海里,有多少爱恨嗔痴的故事一再地上演?悲欢离合,潮起潮落,自有它不变的定律,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彼得的体贴、善解人意,让李琴在纽约的日子过得没有乡愁。自从彦明来纽约过后,压在李琴心头上的包袱轻松了许多,她已经是个自由的人了,没有婚约的拘束,和彼得在一起的时候,更能够享受鱼水之欢的快感。
珍妮,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枫叶吗?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我们去加拿大赏枫好不好?今年彼得还没有去探望父亲,趁这枫红层层的时候邀请李琴一起去赏枫,顺便探望住在多伦多的父亲。
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
这个时候的枫叶真的很漂亮吗?我觉得中央公园的枫叶已经很漂亮了。李琴最近常到中央公园散步,捡回来一大堆颜色深浅不一的红叶。
等你到了那里,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枫叶。
那我们住那里?明显的,李琴同意彼得的安排。
我爸爸在多伦多的乡间有一幢木屋,你一定会喜欢的。那幢木屋是彼得到加拿大度假的地方,四周环绕着各式各样的树木,随着四季的变化,春天开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夏天青绿蓊郁,秋天是一片枫红,到了冬天,就成了银色世界。
你爸爸一个人住吗?
是啊,他已经退休了,像个隐士一个人住在那里。
真好,我也希望自己是个隐士,住在深山里,远离都市的尘嚣。忽然间,李琴想起了那片荷花田,彷佛又闻到了荷花的清香。
彼得的父亲约翰到机场接迎接儿子,看到李琴,先来个热情的拥抱,你是珍妮?欢迎你来多伦多。
珍妮,这就是我的父亲,叫他约翰就可以了。
约翰,我要来打扰你了。李琴礼貌上的打声招呼。
不会打扰,我非常欢迎你来。
我的儿子,给我一个拥抱。约翰和彼得互相地拥抱在一起,这是李琴和父亲从来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