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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铜砖被用铜锡灌注垒起来,密不透风,不见天日,仰头望不到顶,而这个近似方形的地方中央浮动着被一股力量牵制的方规幽蓝色液体,液体中一缕一缕黑晕窜动着,那就是第七魂。
曾有传言墨族之所以有源源不断的兵力,是因为墨族人的第七魂如果回到了墨族的那叫回魂河里,魂魄就能在其中重塑肉体。至于这个传言是从什么时候来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无从考证,这是这么写年来,一年又一年,这壁宫中,游动的第七魂越来越多,几乎遮覆了壁宫原本的颜色。
第七魂在里面挣扎,窜动,见有人站在那里,便不时撞去,壁宫纹丝不动。这些游魂少说也有百万。
当年那一战之后,濯弘便失踪了,是生是死,从此杳无音讯,虽说他醒后,不信事实的翻遍横尸遍野的战场上,但也没找到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有人说亲眼看到濯弘随墨族的溃军过了千渡河。那时,他松了口气,至少那个人还活着,但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对那个人活着的事实渐渐失去信心了,始终坚信如果那个人活着就一定会回来的,没有等到,事实就成了另一种,濯弘死在了那场战乱。虽说后期从战自己未做主导地位,但也亲眼目睹了那场战乱中被逼近山谷的墨族人死时的不堪入目,高超的术法师在空中布下罗网结界,将第七魂从活生生的墨族人体内抽出,然后将其肉体射穿在谷内,那片山谷现在还往外流着红色的血液。
肉体腐烂,灵魂却永远得不到安宁,被封在壁宫生生世世受着禁锢,得不到解脱。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询问濯弘是不是也被抽取了第七魂落在了这里这个问题,但按耐不住的还是时不时跃跃欲试。
他食指间迸射出一股白色火焰,熊熊燃开,盘旋匝进壁宫,从那个白焰点迅速窜开万千缕白丝,澎湃冲力地发往壁宫内各处。
那些游魂仿佛受了惊吓,迅速往高处退去,但他们的速度不及白丝穿梭的快,白丝到了顶端又像垂柳一样散开。
那些游魂终是经不住这刺目的白光丝,响起棘耳的吱喊,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如巨浪洪波,白沢都需要用术法将自己的耳朵捂住,他额上浸出些汗,他觉得到了不得不收手的时候,再这样下去,恐怕这嘶声就会被外面的巡卫察觉到,他还在发力,希望能触到壁宫的任何一个角落,希望完成一直压在心上这么多年的负担。但壁宫实在太大了,他的术法刚能触到不及十分之一。
巡队的领首沿着漆黑的道,忽然听到嘶叫,摆手示意静默停下,回头望了眼壁宫的方向,眼神由疑惑转为惊慌。壁宫是隔音的,如今这声音竟传了出来,那么这壁宫里面发生了什么?这壁宫可比白王的大殿上重要的多,经历了不知多少代,封着的魂魄也不知是哪些的,出不得半点差错。
这领首待队往壁宫的方向跑去,半路却碰倒了空明。
虽说同为一道,都为白王办事,但空明一向不得他人之心,领首本不想理空明,却被空明拦住,“看样子壁宫可是出了事,领首大人还有心思在这儿闲转。”
“空明将军是怎么判断我在这儿闲转的?”
“因为和大人说话的这会,我的手下已经将壁宫围的水泄不通。”
领首这才意识到被眼前这奸险小人算计了,他不再搭理,绕开故意围堵的空明,带队以最快的速度往壁宫赶。
果不其然,空明的手下连同自己的部下也围在其中,领首喊他们让开条道,空明的手下各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持长锏坚决不退让。
“错过了抓人的机会,你们可担得起?”领首一怒,欲拔刀。
一只手伸来将领首拔刀的手按住,领首一看是七皇子白沫。
背后响起空明的含讽声:“抓不住也是你看守不利,出了事,当然是你担的。难道还要我这个顺手帮忙的担?”
“你!”领首龇牙怒意,恨不得拔刀将空明劈成两瓣。
却是七皇子始终按住他的手压制他的怒意,低声说:“别中了他的计。”
恍惚中有些明白过来,但愤意难平。白沫看得出来,便说道:“都是在办一件事,难道还要请白王来做个决判,这宫里的怎么一个个都开始变得这么不懂规矩。”走到空明身边,朝他看了一眼,“将军,你说呢!”
空明扬手,他的手下齐刷刷收回长锏,他用绵软却带有利刃般的眼神盯看白漆,微微道:“不用请,恐怕这会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拐角巷就一对人迎来,最前端的白王着宴席服装,面色难看。
“空明将军?”白王的意思显而易见。
“大王,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这里有人闯入,但守卫游散,未能照顾壁宫周全,臣便未来得及经大王允许,擅自做主派队将这里围住,将闯入者困在其中。”说完后他做了个躬卑的礼势,“还请大王恕罪。”
望了眼漆黑的高楼,白王快步向前,依稀声:“也罢!先处理好眼前这件事。”
空明的手下让开一条道,白王及随从而入,到这里的领首也进时空明的手下竟然再次阻拦。这一举动连白王也不得解地回头看。
空明回禀:“既然领首监管不力,臣认为还是将其留在外面,免得进去了又给人钻了空子。”
“那就守住外面。”面对这个打了胜仗刚归来的将军,白王觉得他还是没能收住战场上那股趾高气昂的劲,对这个常年守卫这里的领首,让其受些委屈也没什么。
空明抬指用了三分力便将那厚重的铜门大开,连白沫也拿不住这个今后将要成为对手的家伙将术法修炼到了何种程度。
白王同随从进去,空明走过领首时脸上裂开胜利者的笑,带有阴狠沉着不见底的远谋。
白沫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踏进铜门的那刻,他便觉察到接下来的事不太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