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姐姐免费阅读 恋上姐姐的小说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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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01-29 12:56:22作者:张跃

经典小说《恋上姐姐》由张跃倾心创作的一本现言类小说,本小说的主角恋上姐姐,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郎当。他们说过话吗?麦筱君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之间有正面的聊天,每次都是他在对着一帮人在说,她就跟着笑,没有插嘴。临走之前真的好像见他一面,但同学两年以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连他家里的电话都没有,但也...

恋上姐姐

推荐指数:10分

《恋上姐姐》在线阅读

《恋上姐姐》 免费试读

韩以东在接到邮递员送上门的录取通知书签完名的那一刹,眼眶都红了,家里只有他一人,手里小心捧着通知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跟谁说,若在以往,他定会第一时间找麦筱君。

但麦筱君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韩以东想了想,先不要告诉她,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第二个想分享的人是赵守环,可是她没手机,韩耀俊有,但韩以东不想打给他,他已经又两个月没回家了,韩以东觉得他已经没必要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了。

赵守环在给客人介绍补水的护肤品,正想拿给顾客试用瓶,收银台那边说有她电话,她听后愣了一下,内心绷紧,急急忙忙跑过去拿起来接听。

韩以东兴奋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赵守环耳膜,她听后放下心来,小东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赵守环清楚记得这是韩以东第二次给自己打电话,第一次也是韩以东打的,但那天真的吓到她快要晕过去。

那天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早晨,酷暑的夏天,赵守环刚来这间化妆品店做事不久,她本想不留电话给韩以东的,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店里的规矩,后来问了店长,店长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很干脆善意地说:你最好把电话留给家人,万一出什么事也及时知道。

想不到晚上刚给韩以东留电话,翌日早上他就打过来了,惊慌失措的声音,哭着,口齿不清晰,赵守环听不清他说什么,心里也急着叫他慢点说,韩以东就把电话递给麦筱君,那时候麦筱君刚来她家不久,麦筱君也是哭着的,只是说话比较清晰:舅妈,你快点过来啊,舅舅出车祸了,流了很多血,在人民医院。还是麦筱君比较成熟,那时候她几年级来着?赵守环想不起了,应该是六年级?

也就是那一次,她发现韩耀俊的秘密,那个女子长什么样?赵守环到死恐怕也还记得的,形同同事所言:一副狐狸精的样儿。关于离婚这件事情的争吵赵守环就忍到韩耀俊出院那天开始,在医院期间尽量控制自己缄口不语。

我考上了,我考上市一中了,妈,你也别忘记自己许下的诺言啊。韩以东在电话那头不忘与赵守环之间的约定,赵守环二话不说,在电话这边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许久都没绽开的笑,后意识到韩以东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就说:一定,答应你的事情我都记得。

挂电话后,她收敛嘴角,沉默片刻,心想着,该找一下麦筱君的联系电话了,答应儿子的重要事情一定要办到,内心也已有想法,但不是很愿意去找韩耀俊,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死命拽住这一段已经没有爱情甚至说连情分都没有的婚姻,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不同意离婚?两个人分开比起现在不是更好吗?也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为小东着想才这样牢牢捉住韩耀俊不放?即使他早已经不理会自己的骂骂咧咧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这多像是一对已经离了婚的夫妻的状态与生活,她知道韩耀俊也是在忍,忍自己的无常情绪,忍他们现在这一段青黄不接的破婚姻,但双方自从那天吵架以后就再也没正面的交流。

然而是什么时候开始形成这样的?她已经找不出头绪了,心里想明明是他背叛这一段婚姻和自己的,她现在总感觉是自己做得不够,总像个妄想在老师面前表现良好的学生,但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傻瓜表演,没人欣赏,更没人愿意欣赏。

想了片刻,还是打给他,问过店长借店里打电话给韩耀俊的时候,他语气稍显沉重,不似以往的敷衍般的不耐烦。

我妈去世了,一个星期前。但是他没有哭出来,赵守环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好像没见他哭过,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淌下,很明显的声腔,赵守环本是没多大感觉的,毕竟上了岁数,人总有这一步要走。她对韩耀俊的老母亲印象不深,见面的次数也少,记忆中她总爱坐在院子前的藤条椅上,一言不发,看着自己养的几只兔子,白的,灰的,通红的眼睛,像是刚痛哭一场,在安静地吃着萝卜或者青菜,时光像是静止一般,她就像死去一样一动不动,但能让她眼睛发亮充满人的气息的是在见到麦筱君母女的时候。

她一直不解,也从没问过韩耀俊这到底是为什么,在她的观念里,中国老式家庭家长一般都是重男轻女,像老人这样,刚好反着来,但此时她还是安慰的,毕竟家里的大事他还是会和自己说。

一个星期?你也现在才知道?赵守环以为他不在的这期间是不是曾经回去过。

没有,我也是刚知道。韩耀俊声音正常了些,筱君那孩子没有告诉我,自己一个人请邻居帮忙,把事情处理好了。

她自己处理好?这怎么,这怎么能啊?在怎么说你也是她亲儿子,你也是家里唯一的独苗,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还有什么比父母的丧事重要?她一个女孩子怎能搞定,太不像话。赵守环一听就生气,但重点不是因为不喜欢麦筱君借机责怪她,这实在是不合情理。

老人家的遗言里是这么安排的,筱君只是照做,你也别怪她了,一个孩子,很艰难才能张罗好这些事情,好了,别说这件事了,我今天下午回家一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赵守环一脸没好气的样子,心想,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吗?但她死命忍住,没说出来,她已经习惯了不是吗?这种像朋友又不是朋友,像姐弟又不是姐弟的关系,那里面有妒忌,有爱恨,有无奈,但她还是让自己平静了,四下看店内不多的客人,还可以讲一会。

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你儿子今年已经初三毕业了吗?

知道啊。韩耀俊迷惑。

那你没问他考得怎样?

他成绩那么差,问不问又有什么不同,他说想去市里的重点,我本想这几天联系联系我在那里教书的一同学

没待韩耀俊说完话,赵守环就大声愤怒打断:他成绩差?你儿子成绩差?呵!韩耀俊,我还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亲儿子了现在,还有你打点什么?你不需要打点我告诉你,从初一开始他们老师就认定你儿子韩以东是考市里重点学校的一号种子。说到这里赵守环停顿了半会,我真想不到,你在外面乱来的事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不,不是不计较,我也计较不来,但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你看扁他不说,连问都不过问,你真的是,你还算人吗?说到最后,两人又有要吵架的趋势,他母亲过世的事情好像已经不是重点。

这些年来,都是琐碎事情占据了彼此的情绪,已经分不清这生活中到底什么是重点了。

难道那小子考上市里一中了?韩耀俊的悲伤里充满惊喜地问。

赵守环故意不应他,对着墙翻了一下白眼。

都说了,就算他成绩再好,在一锤定音的考试面前也还是会有失误的,考不上你也别怪他,你那家长的味儿太浓了,你——韩耀俊见赵守环没应声,以为没戏了,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测。

我去你大爷的家长味儿!赵守环一怒之下把电话挂了,往店外走几步,消完气后,醒起自己是有事情找韩耀俊的,就又走到电话前。

又怎么了?韩耀俊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何来的耐心,夫妻之间分分合合他早已经淡漠,对着赵守环有时候甚至说不出话来,如今唯一维系着他们关系的只剩下韩以东,或许他今天的耐性也源于韩以东学业上的消息。

你明天几点的车?买票了?

没,还没确定。

买票的时候,多买一张,我也回去。

韩耀俊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赵守环和他母亲并不是很好,母亲不喜欢她,他是知道的,当时他却极力地说服母亲今生非赵守环不娶,想想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讽刺。

听到没有?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要和那个小狐狸精回去吧?赵守环一边试探一边骂人。

那买九点的车票,我到家里接你,还有,以东要不要回去?韩耀俊避开赵守环的指桑骂槐。

赵守环犹豫了一下,他不回了,还有你先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他明天搞同学聚会,免得扰乱心情,人死不能复生,要令一个人跟着伤心一点意义都没有,更何况,你妈都不疼他,我先上班了。

韩耀俊本来想说她这是何苦,家里有吃有喝的,什么都不愁,还上什么班,可是他知道他没资格说,但他也仅仅是不小心一次就犯下了眼中认为的天大的错,这一切都是他找来的,他不回家只是想逃避赵守环怨妇似的质问和怀疑,每天一回到家她就像一条猎犬翻看他手机,不断嗅他衣服检查有没异味,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牢犯般的生活,所以只能逃,大大方方地逃,形同真有此事般,想回家就回,不想回就不回,不解释,一切冷然处之。

后来赵守环也累了,不再质问,不再检查,偶尔冷漠,偶尔又像发疯一样发脾气,他都已经习惯并知道该怎么处理——视而不见。

婚姻是一座围城,旁人永远看不清城里的光景,在外人眼里,他们夫妻和睦,谁曾想到竟是如此淡漠的境况?一个妻子能如此淡定地对待自己丈夫的出轨。

房子是二十年前建的老式一层楼房,红砖,水泥地板,有宽阔的院子,铁门锁着,已经有斑点的锈,老人不愿搬,村边缘有块地,韩耀俊曾经劝她到外面住,他已经在那里盖好房子,老人执拗说就算我死也要死在这里,他没办法,公司在邻市,一趟车程就是五个小时,若路上不堵的话,他不可能每天跑回来,母亲是个执拗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肯搬到他们那里一起住,有个人的原因,也有韩耀俊夫妻的原因。

村里人还是很友好的,对韩耀俊来说,也许是因为他有出息开公司,韩耀俊没想太多,被人簇拥吹捧的感觉有时候极美妙,众人也会尽力给被簇拥者提供帮助,何乐而不为?

但韩耀俊没说太多,也没回答他们的诸如:在外面肯定赚好多钱吧,公司业绩如何等等问题,他现在不是在开新闻发布会。

当他转过头,一个上了年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人颤颤巍巍走过来,穿过人群,缓慢抬手,把钥匙递给韩耀俊,他看到老人手上全是斑,形同布满小型鹅卵石的小路,韩耀俊认得他,说起来还与他母亲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美好往事,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时日远去,这些曾经只在当事人脑子里才有美好与咀嚼,韩耀俊接过来,也不跟老人家打招呼,也不问他怎么会有钥匙,一切像是理所应当。

老人给完钥匙就走了,如同完成使命一样悲壮的背影在劈开的人群里慢悠悠往家里走,走到中途,老人却折返,我给你钥匙,是真的完全要交还给你的,她们都不在了,她走了,永远地离开,筱君也不知去向,这是筱君走之前交给我的,我天天坐在门口从天亮盼到天黑,你终于来了。老人嘴里缺了几颗牙齿,说话有点漏风,却是一脸的严肃。

韩耀俊愣了一下,赵守环惊讶开口:麦筱君走了?她要走到哪里?她无亲无故的要走到哪里?赵守环最关心的莫过于麦筱君的去向,麦筱君不在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韩以东交代,她此行的目的也是找麦筱君,缅怀死者不是她在行的。

她去哪里?这要问你们了!老人家冷笑一声,活到这把岁数了,想不到听力还是那么好,他眼力也不差,认出了只有两面之缘的赵守环,可他也是说完就走,留下意味深长的玩味答案。

赵守环觑一眼韩耀俊,见他不语,尔后转身走到小时候生活过的院门前,打开,院子里的一切都没变,只是右边的兔子窝已经没了兔子的身影,墙角长了些青苔,砖块显得老旧些而已,那些摆设不变,那口儿时口渴就直接打水喝的井还在,对联还是一如既往的褪了色,惨白惨白的,形同为死者设的灵堂,他慢慢地走遍每个角落,抚摸每一件物品,那些他儿时玩过的,用过的,看过的物品,时光寂静如流水,这房子内的每一寸角落都洒遍了他童年的足迹。

继续打开大门,那把剑状的木玩物赫然在眼,挂在对门墙的正中央,是他爸爸给他修的,现在还挂在墙上,挂在他父亲的遗像前,跨进门槛走上前去,是饭桌,上面没东西罩着,像是知道有一天谁会回来一样,那只刻上花纹的碗是他儿时和母亲到集市去亲自挑选的,即使很穷,母亲还是一咬牙就帮他买下来,他每天吃饭都用这个碗,现在还搁在饭桌正中央。

韩耀俊想母亲定是知道自己是要回来的,可不是吗?他的房间没上锁,走进去一看,还是他结婚后离开时的模样,幼稚之极,干净至极,墙上还挂着自己喜爱的周慧敏的墙纸,已经泛白,但还牢牢地黏在墙上,收音机还在,一切,都还在,而时光早就远去,或许它一直都在,改变的只是我们日渐衰老的残躯。

赵守环跟着韩耀俊一步一步慢慢走,后来她进去本是给他们结婚准备的房间,木门虚掩着,老式的挂锁已经生锈,也不知道这门多久没上锁,房间的梳妆台上纤尘不染,该是每天有人拭擦,离开了的人没走多久,那个喜庆的红双喜还在墙上牢固贴着,一如她刚开始与韩耀俊在一起的时候——相信彼此不会改变,感情一如初恋一样牢固。可现在,她不由抚物感叹,内心瞬间柔弱万分,形同坠入深海。

但梳妆台上摆放的不是他们夫妻的照片,他们的照片已经被她一张不留带走,现在摆着的照片是麦筱君一家三口亲昵的碰脸照,背景就是这所老房子,韩家的好苗子,男才女貌,赵守环不由拿起相框,看着照片内自己旧时的情敌。时光一走,人不在,世事如梦似幻,她已经再也找不到理由去恨她。此时一想,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她竟然容不下麦筱君,容不下自己情敌收养的女儿,她的婆婆都能对一个没有血肉亲情的人如此信赖亲近,她却非得把麦筱君赶出家门不可,越想越发不肯原谅自己,掩面放下照片带上门走出去。

当她走出客厅见韩耀俊也从他母亲的房间走出,手里拿着张照片,和一个纸袋,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筱君呢?有没有找到关于筱君的消息?赵守环夺过韩耀俊手里的物品急问。

没有,你怎么突然韩耀俊很是好奇她对麦筱君的关心,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很排斥自己的家人,那次也是她哭得要生要死把筱君送走,要不是她以死威胁他也不会这么窝囊,至少他直到现在还觉得当时的所作所为是很窝囊的,对赵守环也有责怪的后悔。

她一个女孩子家,到底去哪了?你不是说她当时你你姐在孤儿院工作的时候领养的吗?她怎么会有亲戚啊?你妈都不在了她能到哪里?

听赵守环如此一说韩耀俊倒也觉得开始担心了,不再纠结于她以前怎么对麦筱君的事实,也是,我有她班主任电话,要不我现在打过去?

那赶紧的啊。赵守环越想越觉得心急。

喂,钟老师您好,我是筱君的舅舅,您好,呵呵,很久没联系了,是这样的,现在放暑假了,筱君今年也该高三了,她们班上有没补课呢?韩耀俊一面问一面看着在一旁恨不得自己接电话的赵守环。

哦,没补课?教育局不让补课啊?那在学校住宿的学生是不是在暑假期间也要回家才行?韩耀俊开始有点紧张了,赵守环手一直碰电话,一伸一缩的。

那我想问问,筱君在学校的表现怎样啊?

赵守环把耳朵贴过去听到那边赞扬的声音,最后钟老师说:不过我看她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在上个学期末的时候,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或者是你们家长给她太多压力了呢?

这个,我们会处理的,最近是发生了一点事情,还有老师您有没她比较好的同学的电话呢?韩耀俊终于说出来了,也不怕老师怀疑,筱君是真的不在家,或许说出来还会帮忙找找。

果然,班主任钟老师疑惑,她现在不在家吗?

韩耀俊犹豫一会最终还是说出实情,是的,我们在找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去同学那里。

钟老师在那边沉默半会,隐约间有孩子的打闹声,很和谐的一片,据我所知筱君已经没父母了?不好意思,恕我冒昧。

没事,事实是这样的。

她是不是不见了?

我们也不知道,今天刚找她,这边又没亲戚,实在不知道她去哪了,才打电话麻烦您。

据我所知她在班上跟别的同学玩得不是很好,嗯,有点内向,不过她确实是个很乖也很聪明的学生,我想想,她好像跟班上一个叫费盈的女生不错,但那个女生实在,怎么说呢,她是自费来我们市重点高中的,但她上学期就辍学了,筱君倒没受她什么影响,她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要是其他人的话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还有一个月才开学,高三的话会早十多天,我建议你们家里还是积极找找,我这边也尽量配合帮忙,好吧?老师就是老师,说话都像官腔。

那老师,真的是麻烦您了,您去忙吧,可能也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可能就回来了,但我们就是不放心,先这样了,打扰了。

赵守环忽略掉韩耀俊很不一样的说话语气,怎样?同学那边也没消息吗?

你不是都听到吗?韩耀俊没由来的烦躁,与刚才判若两人。

赵守环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面对面在韩耀俊父母的遗像面前站着,甚是肃穆诡异。

我说当初要不是你,至于这样吗?我妈认为是我赶走筱君的,临死之前都不告诉我,甚至死后也不让我知道,我这算人家什么儿子?你说,你换个角度想想,我活成这样说到这里,韩耀俊流下泪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这样在他眼里淌下来,赵守环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她走到韩耀俊身旁,想要帮他擦泪,韩耀俊一把甩开她的手,趴到安放遗像的灵台前大声恸哭,嘴里不断叫:妈!妈!

赵守环在一旁看得也哭了,甚至也跟着跪了下来。

麦筱君在暑假里还穿着校服,她喜欢基本上所有女生都排斥的学校强烈要求每天必穿的校服,她们无一不说校服难看穿着像丧衣,宽大肥厚,是学校和商家合作的拿来坑害学生的产物,可她不这样觉得,对于她来说校服是一标识,贴在她身上的时光日渐稀少,她是知道的,她总是想得太远,即使谁都知道时间这东西就这般无情,有的人选择了活在当下而已。

此刻站在校园的小道的树下,叫不出名字的各种树,繁茂的枝叶,郁郁葱葱。头顶一大片知了乱哄哄的叫声,经过树下还不时有像下朦胧小雨一样的液体掉到身体上,他们曾告诉麦筱君说只是知了在撒尿。

此刻的校园内空无一人,少许的落叶,在黄昏的校道上有忧郁的诗意,她拖着简单的老旧灰色行李箱,不停地慢慢地走,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每个角落都塞满自己曾经活动在这个校园的身影,孤独的,孑然一身的,匆匆忙忙的,拿着书的,撑着伞的,提着盒饭的

外婆弥留之际是有叫过她去找舅舅的,颤巍巍的右手形同枯槁不断摩挲她鲜嫩的脸,眼皮下垂的眼里有浑浊的泪水,似是还不愿离开这人世,不断叫她的小名。她哭着,执意不肯,但她不是怪舅舅或者舅妈,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舅妈和自己父母之间的一些恩怨,即使她是爸妈领养的,可舅妈见到自己还是会不高兴,她不想再去影响他们的生活,在被接过去住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感觉不舒服,她感激他们一家,特别是爸妈和外婆,真把自己当亲生女儿,在外婆卧床不起之际,她甚至不上学,在家里照顾外婆两个月,一直到外婆走的那天。

直到今天她还不敢相信外婆已经死去的事实,夜半醒来眼睛总有泪。梦里是与外婆相处的时光,总有阳光洒遍她们全身,外婆笑,缺了牙齿的嘴巴,形同新生婴儿那般纯明,把目光从洒满细碎阳光的空隙移开,周围一片暗黑的斑点光晕,眼前好像还看见外婆坐在阳光下的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喂兔子,总是笑眯眯的,像是在看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那样充满慈爱,对她一向也是如此的。

外婆不能下床走路的那一个月里总是硬撑着要她扶着下来,枯枝似的手用力把身体撑起来,颤颤巍巍的,形同身上被压上千斤大石,好不容易才起到中途又颓然倒下,说,孩子,你让我来,不要哭,我活到这把年岁还能清醒着知道自己的末日是怎样度过的,而不是形同植物人躺在床上毫无知觉了却余生已经很知足,你别哭,丫头,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外婆是真知足。说完又试图撑起来,最终还是无力倒下。

她实在是受不了,跑到外面哭一会就执拗地把外婆的下身挪出来,把尿盆对准外婆的肛门,外婆此时就会笑眯眯说:是真的老咯,要筱君这年轻闺女做这种事情,唉。大便小便就这样断断续续出来,了无生气的,形同外婆迟暮的年岁。

外婆后来也没阻止她,任由麦筱君喂自己吃饭,处理自己的大小便,帮忙喂自己的兔子,打理家务,联系小诊所医生到家里打能维持生命的点滴,还不时给自己念报纸,有时候麦筱君还没开始念题目外婆就睡着了,嘴巴张着,露出嘴里稀少的牙齿,此时筱君总会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看外婆。她知道外婆将不久于人世,她看她铺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脸,形同褶皱,看她微微张开的嘴巴,像是梦呓,看她睡着了还跳动的眼皮,像是在做着或可怖或平静的梦。

再往右拐,经过图书馆就是自己的班级——高二三班,教室里挂满锦旗,班级的荣誉,窗明几净,她长得高,坐到第二组的倒数第二排。她的前一排是廖斌,她喜欢默默地坐在他后面,看着他在上语文和英语课睡觉的样子。有时候廖斌睡到下课了还不知道起来,只见他同桌勇猛一拍他结实的臂膀:起来啦!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啦!他朦胧睁开眼睛:地震了么?还是失火了?麦筱君总会偷偷笑着看他。

她多想督促他学一下语文和英语,想告诉他要想高考考好点的大学就必须把语文和英语的成绩提上去,跛脚的人走不远,可直到如今她还没说出这句已经藏在心里两年的话,更何况是跟他表白?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站在窗前不断地不断地看着那个阳光到达的座位,恍惚中像是看到廖斌坐在上面,不时偷觑她写日记的专心,她每次写日记,都在教室里偷偷地写,在每一节体育课上,老师集合完了她就跑回来,把经历的认为需要记住的都记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在体育课上和别的男生打篮球,她实在是没印象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写日记的时候他就坐在他的座位上背向她,有时候回一下头又转过去看着一本破旧的古龙的武侠小说,她发觉那本小说他一遍又一遍地看,很少见他如此认真地干一件事,她喜欢认真的人,即使她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

他们说过话吗?麦筱君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之间有正面的聊天,每次都是他在对着一帮人在说,她就跟着笑,没有插嘴。

临走之前真的好像见他一面,但同学两年以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连他家里的电话都没有,但也没有懊恼的,在她的个性中一切都很顺遂,过去的就过去了,没有什么要责怪的。

要说真的后悔的话就是没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可是说了又能怎样?她是个将走之人,是要永远地离开熟悉的他们的视野,说太多也是无谓,此刻甚至觉得还好没有叫廖斌努力,她都放弃高考,还有什么资格鼓励别人?说出那样的话岂不是让人见笑?

她转身走下楼梯,阳光很猛烈,站在外面几秒钟就能渗出汗珠,本还想走到宿舍楼看看的,但已经上了锁,只好拖着行李往校门走,门口的保安和她打招呼:同学这么早就来学校了?宿舍还没开门呢。她微微一笑,没作答,刚一抬头就见到门口抵达车站的公共汽车,她没道别走了进去,买了票,再回头看几眼镀着金色的市一中字样,牛逼闪闪的样子,那是多少学子向往?她曾经日夜努力不就是为了踏进这里奋斗三年么?如今这么轻易地就离开,她很不愿意,就连辍学手续也没办,想到这里不由哭了,车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但是谁都不了解一个陌生人发生了什么事,即使知道又如何?人只有自己才能帮助自己决定如何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隔壁有个老人家拿起一块藏在自己行李袋里的小碎布,慢吞吞地帮她拭泪,像极了她外婆,老人什么话也没说,像是照顾自己孙女一样,麦筱君不由哭得更大声了,老奶奶后来不断安慰她:闺女,哭什么?这么年轻有什么好哭的?

老奶奶说完像是到站了,拄着拐杖下车,还不忘回头跟麦筱君说:姑娘,别哭啊。失恋不是大事。麦筱君听到这里哭笑不得,对着车窗一直目送她离开,是啊,她对自己说,那么年轻有什么好哭的,不上学怎么了?打工怎么了?就抹了一把泪水,不哭了,在书包里翻出去往未知之途——深圳的票,她没去过深圳,只是听说那边有很多工厂,进去不用学历,管吃住,无论在哪里,她的身份都是孤儿,连自己亲生父母名字都不知道的孤儿,去到哪里都一样,只要管自己吃住就行。

此刻,她充满了不安的期待,擦干眼泪的时候,车子又停了,上来一个穿着校服的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她略微一顿,突然地就想起了韩以东,去时匆匆还来不及告别,她有点慌了,车子也已经接近车站,她没有记住他们家里的电话,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总以为在那个撕心裂肺的离开的雨夜过后还会有相见的日子,舅舅是这么安慰她的,以后你什么时候想见弟弟了,你就跟我说,打电话给我,我把你接过来。舅舅好像还给她塞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匆匆忙忙的,像是在逃命。

那张纸呢?她记得是放在身上这个背着的书包里的,可是年年岁岁的,外婆帮她洗过,她自己也洗过一次,该是不知道洗成什么样了,或许不知道夹在哪本书里面。她颓然放开背包,找不到也罢,说了离开韩以东肯定又和家里大吵大闹叫他父母让自己留下,她知道他的脾性,这次如果让他知道保不准真会跟家里闹翻了。

她打开日记本,厚厚的硬皮日记本,封面是梦幻般的漫画,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字,整整齐齐,翻到最后一页,写道:以东,我亲爱的弟弟,请原谅姐姐的不辞而别,我担心你的脾气,知道么?小学生涯跟你在一起玩的时光是我最充实的日子,也无谓说太多,我知道你希望跟我念同一所高中,你妈妈甚至不让我写信给你,你这个傻小子大概也不知道有写信这回事吧?竟然不会偷偷给我写,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我此时无论说什么你也是不会知道的,到时有机会再给你寄信吧?但已经那么多年过去,我忘了你家是257号还是275号了?也罢,不写了,有缘还是会见到的,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故意离开你,也不是真的想去外地打工,我有很多的无奈,你是不会明白的,好好学习。

车子晃动一下,麦筱君往前一倾,习字上面就划下了长长的尾巴。车站已经到了,因为是终点站,也不必太慌张下车,她慢慢地随着人流走动,整个车站就她一个穿校服的怪胎,人头攒动,是该上车了吗?她第一次坐长途客车,是费盈告诉她怎么坐的,她此去也是找费盈,但费盈说她那边工厂已经不招人,在麦筱君找到工作之前可以去她那里住,她也能帮忙找。

旅途的终点站有个人迎接,不至于孤单,还总是充满希望的。

老式喇叭不断重复叫着:去往深圳的旅客请往一号站台等候检票上车,车马上到站。一遍一遍地催促。

就这样了,麦筱君想,拖着行李,整整背包就直走到检票口处,检票员在车票上画了长长粗粗的一笔,她就走到车子旁,司机热情地给她放好行李。

她上了车,犹豫地站在车门口,后来者不断催促:喂!还上不上啊?不上别挡门啊。她就踏进去,第二排第二位,闭上了眼睛。

赵守环,你永远别指望我相信你了,你说过的话连狗屎都不如,狗屎还可以拿来做肥料,你就尽量吹吧,我知道你能说会道,你不是你们店里的金牌销售员吗?这水准竟然用到家里来了,还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你做不到就做不到,你不想接她回来就说你不想,你找那么多借口你不觉得恶心我都替你恶心!韩以东气冲冲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但气又不知道该往哪儿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骂赵守环的时候都特顺口特狠毒特解气,以至于多年以后他想起自己骂过她的话都不得不后悔。

是真的不见了,我去找过了,我不骗你,我发誓,我是你妈啊,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赵守环还是一脸的谦谨,充满了歉意,语气尽量压低,怕惹怒了韩以东这一神态真的像极了下属对上级的低声下气。

这么大的一个人念着书就说不见了,骗谁呢?奶奶死了?奶奶死竟然连儿子孙子都不叫回家?我同学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姐姐,不喜欢就不喜欢,可是你当初干嘛答应我?为什么?!韩以东走到赵守环身旁怒叫。

赵守环一时无语,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神可怜巴巴看着韩以东。

还有,你叫我去问我爸?我爸知道什么?他都两三个月没回家了你不是天天数着日子盼着吗?赵守环我发觉你真的很可怜,你男人不要你了就来折磨你儿子。韩以东真的是口不择言了。

赵守环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学着外人的长嘴舌恶毒并且赤裸裸地道自己的不足与可怜,她心都凉了半截,定睛看着韩以东,像是不认识韩以东一样,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看着长大的每天怕他吃不饱穿不暖不开心的儿子,如今他羽翼丰满反过来伤害自己,学着外人往自己伤口上撒盐,他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成为她余生唯一的寄托了。

我承认我之前是有错,我不该赶筱君走,我不该那么无理取闹把所有的罪过都加诸于一个孩子身上,可是我要你明白,以东,从那一天我答应你开始我就一直记得,不是我失信,筱君是真的不见了,信不信由你,听你闹了一天我也累了,今天下午的班,我要休息。赵守环说完头也不回往房间走,韩以东看着她的背影,很疲累的背影,慢慢地走,还见她抬一下右手拭擦眼角。

但韩以东此时是不相信她的,或者是他选择性地不相信,冲动使人心都变狠,他在心里暗暗地下决心,再也不指望赵守环。

和赵守环吵完架的当天中午十二点左右,韩以东默默收拾两套换洗的衣服,找出自己平时存储的零用钱,按照儿时模糊的记忆坐公交车到车站。

他想做的事就马上去做,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车上他是一路睡过去的,叫司机到站了就提醒他,少年时总还会毫无保留地相信陌生人,一路上很平静的车厢以及乘客,他不知不觉地沉睡。

辗转去到奶奶住的村子已经是晚上十点,好心的司机小心地叫醒他。夏日晚上的村落,繁星点点,不时有狗吠声传来,那么安静的夜晚,他感觉自己快步走路就打破了这里安逸的宁静,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自耳畔响起,形同来自另一个国度,他突然感到害怕,这种害怕源自陌生的环境,源自孤独无望的找寻,源自黑暗中摸不清路途的惶惑。司机已经开着车子远去,举目瞭望,只有他一人站在陌生的故乡。

他小心地走着,怕是惊动了什么一样,走到一个亮着灯的人家的门口,他家里的狗活蹦乱跳地吠,恨不能扑上前把韩以东撕了去似的凶狠,幸好狗是拴住的,韩以东假装镇定,本想避开这条见陌生人自觉担起护家职责的黑犬欲挣脱铁链的疯狂吠声,屋里就走出人来。

中年农民见韩以东已经差点踏入他家打开的院门,在星星照点的黑夜里狐疑地睁大眼睛辨认,但终究是没什么印象的,请问你找谁?一看就知道不是村里的人,这么小的村子才几个人?他刚一开口狗就停止吠。

我找,我找麦筱君。韩以东怯怯地说,也不知道对方认不认识。

麦筱君?屋主低头想了一下,抬手拍掉在他光着的臂膀上嗡嗡叫但看不到的蚊子。麦筱君是韩燕儿的女儿吧?男人抬头问与他差不多高的韩以东。

韩燕儿?不好意思,我不是这边的人,不认识她,麦筱君就是哦,对对对,是韩燕儿,麦筱君是韩燕儿的女儿。韩以东瞬间想起大姑的名字,很是懊恼,竟然连爸爸的姐姐的名字都记不住。

那你是谁?男人放下手,警觉的样子。

我是韩燕儿的侄子,也就是说韩燕儿是我爸的姐姐。韩以东其实不太确定是不是叫侄子的,他对这一套不熟悉,以前小学考试好像考过辈分的称呼而已。

哦!是耀俊的儿子对吧?嗨,你说我这个记性,进来坐坐,坐着说。男人热情拉着韩以东往屋内走。韩以东本只想快点见到麦筱君,也就推辞,而且还有一条虎视眈眈的狗,但他的推辞略显笨拙,他只一味扯开男人的手,不了,大叔,你只要告诉我麦筱君家怎么走就行了。

男人见他不愿进自己家,就松开手,不勉强,怎能是麦筱君家呢?这孩子,要说也是你自己的家啊,你老家就在我家的后面。男人一说完,韩以东听完就迫不及待地要走,但男人还是拉住他,旁边那条黑狗在摇着尾巴,高高地抬着头看着说话的俩人。

你爸妈一个星期前才刚来过啊,麦筱君已经,可能跟你爸妈走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你奶奶死后我就没见过她了,你爸妈来了以后,你老家的门还没开过,估计是没人在里面了,你这么晚来这边,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第二次对陌生人撒谎,下意识地,想都不想。你的意思是说我父母来过,然后麦筱君就跟着他们走了?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没看到她跟着他们走,要不问问我老伴?诶,乡下人睡得早,他们都睡觉了,你看周围也只有我这一家还亮着灯呢,要不明天我再帮你问问?男人往屋里一看都没人在客厅。

你说我奶奶已经死了?韩以东像是没听到男人的话,执拗地问心中想到的问题,原来赵守环每骗他。

是啊,你爸妈来过,你没来吗?我听说你爸妈来过,你爸是村子里有出息的人啊,他一来就像中央领导下访一样谁不知?我们这边的比你爸爸小一代小孩淘气被父母骂的时候都叫他们要做你爸的榜样过来的。

韩以东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饥饿的惨叫。

对了,你爸妈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大半夜的,我看看,诶呦,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你有家里的钥匙吗?要不今晚就住我这里吧。男人怜惜地说,很明显地没听见韩以东肚子的惨叫声,只一味狐疑怎么一个孩子自己就跑过来了,

韩以东没听进去他关心的话语,你是说我姐,也就是麦筱君很久都没回家了?

是自从你奶奶死后就没见过她了,你奶奶入土为安已经快半个月了。

哦,我知道了,你们有没有人看见是我爸妈把她带走的?

这个我不知道,但大家都这么说。

嗯,我知道了。韩以东说完就往门口外面走,像个梦游者一般,眼神呆滞,往来时的路,慢吞吞走去,这嘿咻咻的夜晚,他感到失望,男人想了半响,追出来的时候,韩以东已经拐进不知道哪条巷子里,男人看看转角,没人影,周围只有狗吠声,如同每个夜晚,他明白,很多时候狗吠不一定是因为有陌生人闯入,有时候是狗的一种喜好。再者他和他们一家也不熟,虽有怜悯和不解,但也不至于刨根问底或者强把别人留下,所以就回家准备睡觉去了。

韩以东在黑夜里踌躇走着,出了村子半途又像返回,路边有摩托车呼啸着经过,是晚间出去玩乐的青年,车灯不时直直打在他身上,该是车主人对他没兴趣后又把车灯转向正路。

车子往前,直到声音被湮没,路好像还很长,离车站的路,来时也没问半夜是否有车回去,司机好心把他载进村子,他突然感到无助,天地茫茫,无所依傍,不知走向何方,去到哪里都是漆黑笼罩,看不清前路。

不小心踢到一块路边的大石,脚上是锥心的痛,他留下了泪水,这泪水流的及时,终于让他找到哭泣的借口。但在陌生之地他不敢声张大哭,他突然很想家,很想赵守环,或者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或者还想着要不要报警,他形同在梦中被异物惊醒的沉睡者,不行,我要打个电话回家。

韩以东又快步顺着原路折返,乡下的路总让人充满不详的诡秘幻想,他看过的鬼片并在上面加诸的想象瞬间就用在这条路上了,刚才一直专心想事情倒没发觉,现在总觉得周围森森然的,晚风拂过更像是鬼魅出现的前兆。所以他拼命地跑,拖鞋啪嗒啪嗒响在结实的黄泥路上,更添恐怖。

他忘了此行的目的,也忘了听说是赵守环他们带走麦筱君,而赵守环却告诉自己麦筱君不见的相互矛盾以致于没功夫去责怪她,他只希望那个大叔别那么早睡着,他需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他需要吃饭,他饿得有点头晕,还需要一张舒服的床歇脚。

原来他并非如自己想象的无所不能,一腔热血,只会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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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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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姐姐》是一本非常好看的现言小说,作者是张跃,小说主人公是恋上姐姐,小说内容精彩丰富,情节跌宕起伏,非常的精彩,下面给大家带来这本小说的精彩内容:气的,形同外婆迟暮的年岁。外婆后来也没阻止她,任由麦筱君喂自己吃饭,处理自己的大小便,帮忙喂自己的兔子,打理家务,联系小诊所医生到家里打能维持生命的点滴,还不时给自己念报纸,有时候麦筱君还没开始念...

作者:张跃类别: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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