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石，是个野种。
就连我娘，都恨不得弄死我。
我娘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那时她在县城上高中，据说成绩是拔尖的，村里人都以为，她会嫁到城里，不用再过土里刨食的日子。
那年我娘上山砍柴，把她这一辈子毁了。
在山上，我娘被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强奸了，随后就有了我。
当时，这可是顶风臭十里的事情，村里没人说那个醉鬼的不是，反倒说我娘是狐狸精，爱勾引人，被人强奸了也活该。
我娘自杀了几回，都被人救了回来，没能死成，只能认命的活着。
没法子，没死成的娘只好挺着肚子，嫁给了强奸她的人，一个烂赌鬼，也就是我爹。
我爹是个混蛋，知道他的人都这么说，做了丑事没被打死，还白捡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让旁的人羡慕不已，他也经常拿这事吹嘘，从来没觉得自己毁了我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到手的太容易，注定了我娘的日子不会太好，我爹从来不顾家，家里的一切，都是娘操持的。
这样的日子，让我娘恨的牙痒痒，对她来说，过日子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打小起，我就知道我娘想弄死我，除了经常打骂我，她还总是对着我念念叨叨，说自己当年就应该死了的，她死了就不会生下我这个野种，我就是她上辈子欠下的孽债，是个讨债鬼，这辈子故意来害她的。
有好多次，我娘都想用手里的剪刀把我捅死，常年生活在娘的打骂中，让我在害怕所有女人的同时，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本事，最终我娘也没能得手。
自打出生起，我就生活在别人的白眼和欺负中。
我不受村里人待见，从小就像没人要的小鬼儿一样晃荡在村子里，碰见人就远远的躲开，躲不开就会被人骂上两句，踹上两脚。
我也认为自己是个烂种，窝囊，软蛋，看见女人就哆嗦，站起身比我爹都高了，可村子里的小孩一样能欺负我，他们用石头、泥巴丢我，赶我跟赶野狗一样，我呢，也就跟野狗一样，只会晕头转向的逃窜。
这样的窝囊废，我自己也觉得不该活在世上。
可我命贱，阎王爷不愿意收，跟荒草一样，一直也没死了，最后竟然能长大成人。
我就这么和野狗一样活着，直到哪天运气不好，被我娘捅死为止。
事情到了今年腊月二十八，出现了点偏差。
我爹烂赌，这些年输的家徒四壁，过年前他终于赢了一场，给我赢了个媳妇。
当时娘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揪着我的头发，说我爹天天输，这个年没法过了，准备劈死我爹和我，然后自己也死在赌场里。
听说我爹赢了，我娘喜笑颜开，已经吓尿裤子的我，也捡回来一条命。
把闺女输给我爹的倒霉鬼，是村东头的郑老屁。
郑老屁的女儿郑小玉，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女人，将近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瓜子脸，柳叶眉，水杏眼，而且皮肤非常的白皙细腻，跟电视上那个美女明星范冰冰有的一拼。
听说郑小玉以前有个相好的，她爹嫌人家穷，把她打发出去打了一年工。
本来就是附近村村寨寨最漂亮的女子，在外面打了一年工之后，变的更洋气了。
不过再次回来的郑小玉，名声臭到了极点，村里的人都说她不安分，爱和那些闲汉们打情骂俏，更和村长家的儿子李大牙勾勾搭搭，听说俩人都私定了终身。
我爹和我娘害怕夜长梦多，腊月二十九那天就匆匆的给我办了喜事，把郑小玉娶回了家。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停的吧嗒嘴，小玉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仙女，最差也得嫁给李大牙啊，咋就落到了李石这个废物野种的手里？老天不长眼哟！
拜堂成亲的时候，郑小玉一直在哭，我却笑的合不拢嘴。
我爹盯着郑小玉看的眼神直发楞，那眼神，让我这个男人都觉得害怕，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我娘，看着郑小玉娇艳的面容，恍恍惚惚，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全村人都说我窝囊，软蛋，是野种，更是个废物，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都说我这辈子指定娶不上媳妇，可我这不是有了吗？还是个顶漂亮的！
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也从来没有这么露脸过！
跟我拜堂的可是郑小玉啊！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子，我以前见到她，一准远远的躲开，别说跟她搭腔说话了，就连偷偷看上一眼，我都不敢！
如今她成了我的媳妇，这让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就算现在就被娘用剪刀捅死，也甘心了！
拜堂前，娘单独把我叫到一边，教我怎么跟媳妇睡觉，我懵懂的感觉到不好意思，又怕的要命。
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娘的眼睛很有神采，和平时昏昏暗暗完全不一样，我记事以来，就见过这么一回。
临走时娘跟我说，要是连睡女人都不会，她就捅死我。
进了洞房之后，我就急不可耐的扑向坐在床边流泪的郑小玉。
我是害怕女人，可我更害怕我娘！我简单的脑子里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像执行任务的战士一样，埋头冲锋陷阵。
郑小玉的身上香喷喷的，闻起来那叫一个美啊，瞬间就让我热血沸腾起来。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不再害怕女人了，我喜欢上了郑小玉！
脑门上的血管子突突直跳，我觉得，这才是个爷们该有的样子！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我李石，也有堂堂正正当爷们的一天！
估计没有料到平时不敢拿正眼看女人的我会这么猴急，郑小玉吓的尖叫一声，被我扑倒在床上。
我仿佛找到一片白菜地的野猪，嘶吼着趴在小玉的身上乱摸乱啃，郑小玉的嘴巴可真甜啊，难道她刚喝了糖水？
隐藏在身体里的本能被唤醒，我觉得自己从今以后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怪不得人人都想讨媳妇呢，原来媳妇这么好啊！
我的手上也没闲着，一把就攥住了傲人的凸起，柔软滑嫩的触觉，隔着衣服也让我觉得脑子里轰轰作响，原来，这就是女人啊！
“啊！”
我惨叫一声，嘴巴上已经见了血，小玉她狠狠的咬了我一口！
紧接着，小玉不知什么时候蜷缩起来的双脚猛的蹬在我的肚子上，把我直接踹翻到地上！
“窝囊废！软蛋！没卵蛋的野种！李石，就凭你，也配？你要是敢靠近，我就一剪刀捅死你！”
脸蛋上带着泪痕的郑小玉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剪刀，在红蜡烛的映衬下，反射着寒光。
这和娘说的不一样！
嘴巴里的咸腥气，小腹上的剧痛，还有被锋利剪刀吓破胆的恐惧，让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仿佛腊月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彻底清醒过来，这辈子头一次冲上脑门的热血，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我觉得自己就是照妖镜下的小妖精，这一刻，露出了原形。
郑小玉趁着我痛哭流涕的机会，恶狠狠的冲我说：“李石，你个软蛋野种！你以后就睡地上，要是敢上床，我就捅死你！”
声色俱厉的郑小玉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化身凶戾的恶鬼，我心头一阵哆嗦，这一刻，我觉得郑小玉和我娘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我怕的要命，我觉得，郑小玉也真敢杀我，为了自己的小命，我只能点头答应。
腊月的天，地上冷的厉害，我被冻的瑟瑟发抖，可心里却想着我娘说过的话，我害怕天亮之后，娘会真的捅死我。
我总觉得，娘看小玉的眼神不对劲，那样子，就像迫切看到一件完美的事物被人破坏，被人玷污一样。
这一夜，小玉坐在床上哭到天亮，手里的剪刀一直没有放下，她连看都没多看我一样，就像我是躲在人家餐桌下不走的癞皮狗一样，不过我知道，只要我敢动一动，小玉一准会用手里的剪刀捅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