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了旁边的军帐，慕容煊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袁牧之。
袁牧之站直身体，也没说话，氛围便静了下来。
“爱卿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说的吗？”
袁牧之也没有拐弯抹角，干净利落的下跪：“臣知罪。”
慕容煊眼神划过一抹危险的情绪，转瞬即逝。
“何罪？”
袁牧之并不是莽夫，只是他明白，这件事迟晗安一定想一力承担，所以他必定要担下这罪责。
“将……娘娘的华清宫被毁，是臣所为。”
慕容煊突然发了怒：“还有呢？”
袁牧之直言不讳：“也是臣协助娘娘出宫。”
慕容煊冷哼一声：“你倒是坦诚。”
“是臣做的事，臣绝对不会否认。”
随后慕容煊却突然问道：“袁将军，你忠的是什么？”
“忠的是大晋。”
“若是大晋易主呢？”
“那臣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慕容煊看了眼袁牧之，笑了。
“爱卿何必这么严肃，朕不过就是想好好的跟爱卿叙话而已。”
他并没有全信，毕竟在他看来，只要迟晗安一句话，不管是好是坏，袁牧之都会毫不犹豫的遵从。
不止是他，还有整个迟家军。
“既然知罪，爱卿以为，朕该如何？”
就在这时，迟晗安却突然闯了进来。
“与他何干，你这样就想逼我回去？”
迟晗安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丝毫也不顾及慕容煊至高的身份。
慕容煊冷了脸：“谁准你进来的？”
迟晗安一脸无畏：“陛下打可以治我的罪，反正不管我做什么，陛下不是都不会放过我吗？”
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了。
慕容煊只是恍惚了一瞬，好像又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姑娘，肆意张扬，却又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那你可会跟朕回去？”
“不会。”
慕容煊也在揪着刚才的话不放，径直说道。
“大渝派人朝贡，点名要见你，按照行程，不出十天，他们就应该会到上京，你可猜到他们的目的？”
迟晗安没说话，这两天她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
最怕的就是大渝卷土重来，大晋已经经不起在一次战乱了。
“朕要你回去，也算是让大渝人不要妄动。”
迟晗安心中多有气恼，她不可能说没了官职，便真的能对所有的事都不管不顾，尤其还是家国大事。
慕容煊见她似乎有松动，嘴角微微勾起，也不再紧逼。
……
当晚，从上京押运美食佳酿，慕容煊亲自敬酒。
“朕代大晋子民，敬各位将士。”
众人纷纷举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军中之人少有纵酒的时候，现在却是陛下钦赐，自然都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不少人都开始放肆起来。
“酒是好酒，就是没有将军的入阵曲来助兴。”
入阵曲本是舞曲，却因为在军中击鼓而传，堪堪多了豪气干云。
迟晗安每次犒赏将士，都会亲自擂鼓一曲破阵，以慰亡灵，以震军心，已是习惯。
说话的人似乎还浑然为觉说错什么，直到身旁的人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刚才热络的气氛瞬间变得为妙，迟晗安的脸色都僵硬起来，那人才知说错话。
“将军，末将……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这军营，还有谁不知道迟晗安在入宫之后，被挑断了手筋，哪还舞得了入阵曲？
慕容煊只是神色微变，淡的不易察觉。
迟晗安笑了：“袁将军，你的将士要看你擂入阵曲，你可别扫兴。”
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尴尬，袁牧之从来都不会拒绝她，当即站了出来。
一曲入阵，荡气回肠，只是在座的却都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