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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晶晶楞了两秒,然后什么也没说,扭头就离开了客厅,把门摔得惊人的响。
皮皮吓得缩回脑袋,沈岸拍了拍他的头,根本没理会白晶晶,安慰道:“走,跟爸爸回卧室。”
……
晚上,沈岸跟孩子讲完睡前故事,哄皮皮睡着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
他回了主卧,看着白晶晶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
彼此就这么僵持了两个小时,直到——
“你为什么带孩子回来?”
面对白晶晶的质问,沈岸沉了一口气,不愿意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他打开衣柜,去换衣服。
“这是我们的家,你带孩子回来是什么意思?”
“容音她……”沈岸正在穿睡衣,刚要解释,可白晶晶一听到“容音”这两个字,就像火遇到了煤气,一下就炸了。
“容音,又是容音!沈岸,你已经跟她离婚了!”白晶晶吼了出来——
“你喜欢孩子可以跟我说,我也能给你生,只要你立刻跟我结婚,我们就能有孩子!”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别吵到皮皮。”
沈岸看待白晶晶的眼神如同看一件物品那般,反正没什么感情,冷冷的。
他最不愿意跟女人争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也最不屑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哪怕这维系他的情感生活,他不愿意说废话。
平时跟人应酬,他也只挑重点。
所以一旦生活的琐碎把他卷入庸俗的吵架日常里,沈岸不耐烦的脾气就会爆发。
现在多一个字,他都不想说。
“你自己睡吧。”
沈岸阴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系好扣子,“我今晚跟孩子睡。”
就算没有孩子,这段时间,沈岸也不想再见到白晶晶。
这段时间,几乎每一天,跟白晶晶相处的每一分钟,她都时刻催促着要与他结婚。
沈岸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面对与白晶晶的婚姻时——
他不愿意了。
有一种厌倦感席卷了他,他说不清是厌倦结婚还是厌倦跟他结婚的人。
沈岸懒得再看白晶晶一眼,冷冰冰的说:“我暂时没有想过再婚,也不想再要第二个孩子。”
“以后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
“沈岸!你说的是人话吗!”
白晶晶不顾任何形象,撕破脸皮,冲沈岸发起了疯——
“我跟你这么久,追你,等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就拿这句话搪塞我?”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烦。”
沈岸说完,眼里透着几分厌恶,不愿再看白晶晶,转身要走。
白晶晶见状,忙去拉住男人的胳膊。
她突然很害怕。
她怕沈岸真的走,怕沈岸真的不要她了。
“我知道不该这么任性,我也是气急了……沈岸,只要你收回刚才那句话,我们这个月就去结婚,好不好?”
沈岸回头睥了眼白晶晶,黑眸中闪过一丝错综之意,而白晶晶的眼睛牢牢锁住眼前的男人,深深期盼着什么。
但只是转瞬的时间,沈岸的眼睛里只剩下寒冬。
他掰开白晶晶的手,意思毋庸置疑。
白晶晶红了眼,杏眼里湿漉漉的。
她哭了。
“沈岸,你还爱我吗?”
沈岸暗下眸色,一言不发。
白晶晶哭得更加肆意,她明白了。
“沈岸你记住,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女人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沈岸没有追。
他只觉心里闷闷的,像有个穿山甲在挠,特别烦。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跟容音离婚以后的生活,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把自己过去的婚姻里里外外想了个遍,也把遇到白晶晶后发生的种种,前前后后回想一遍。
那些隽永的时刻,风花雪月的日子,为什么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发现是那么的……恶心?
假装激情的玩乐,调剂他认为无趣的生活,可是现在……
他只觉疲惫。
此刻,沈岸不想要所谓爱情的激情,只想要一个安静平凡的生活。
安静而温柔的妻子,每晚他回来时,会为他准备好一切,做他的后盾。
而不是回到家,还要应付鸡零狗碎。
如果是跟容音在一起,那每晚,他回到家就有她亲手做的饭菜等着他。
孩子与老人的大事小情,她都能安顿妥当,不用他操心。
他只顾工作就好了。
这一刻他才明白,一个女人默默担负起照顾婚姻生活的重担,是多么的不容易。
就拿照顾孩子来说,他一个大男人,就只跟孩子用个晚餐,都手忙脚乱的。
而容音一个人照顾皮皮,这么多的日夜!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沈岸想了想,发现他从没在生活上,帮过容音。
他真的好想回到原来的日子。
后悔为什么当初早没发现容音的好?
可是现在……
回不去了。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暗,出神的望着窗户外。
而后沈岸闭上眼睛,像刚刚历经千辛万苦的旅行,跋山涉水才到达山顶的人。
他本以为山顶景色万千,却发现实则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