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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魏从旁看的呆了,容淮一手提剑,一手抱紧凌浅月,一个转身,行云流水,潇洒非常。
而且自家小姐……
阿魏眼瞅着凌浅月楚楚可怜的样子,伸手入怀摸着那些出去又进来的银子,咬牙切齿的想,做什么要闹一场,小姐现在发挥的不是很不错么!
容淮一身青白,和凌浅月站在一起,端的是才子佳人,相配得宜。
凌浅月此时还有些手抖,瞧着容淮抱着她,眼神一暗,连忙从对方怀里退了出来。
“多谢嘉荣王相救浅月。”
容淮瞧着凌浅月低垂的眉眼,听出她这句话里夹杂了两分冷漠,胸口莫名发堵。
他将手中的长剑放回剑匣,凝视着凌浅月,半晌道:“凌小姐是否怪本王唐突?”
凌浅月微微摇头,“若不是嘉荣王,小女子方才狼狈之极下大约还要受伤,小女子怎么会怪王爷唐突?”
不是怪他唐突,那么便是怪……
容淮想到定北侯萧念去丞相府提亲的事,凤眸凉薄了几分,他对凌浅月一见倾心,但太早下聘未免唐突佳人,于是他便想等一等,和凌浅月多了解一些,好让凌浅月真心愿意嫁他。
谁知道,半路上出来了个定北侯萧念?!
当初萧念便处处与他作对,青云侯卫清绝都死了这么多年,萧念为何还不收手?
萧念真的以为一个纨绔的定北侯能够同圣上亲子嘉荣王抗衡么?
“只是……定北侯前些日子已经来府上下过聘,虽然父亲不曾应允,但城里已经有一些风言风语。小女子想息事宁人,王爷就不要雪上加霜了。若无他事,小女子就此告退。”
凌浅月后退了两步,规矩地给容淮行了礼,便拉着阿魏往外走。
这是明显的避嫌,容淮凤眸瞬间深遂黑暗。
“凌小姐!”
容淮快走两步叫了一声,凌浅月停住,并未回头,“王爷还有何吩咐?”
“下月初六,本王会来府上下聘,届时,凌小姐可否答应?”
凌浅月身子僵了僵,没回答便出了武器阁。
走出了武器阁好远,阿魏忍不住拍手笑出声来,“小姐,这下真的成了!是阿魏小瞧小姐了,没想到小姐能让嘉荣王放在心里这样重。刚才那招欲擒故纵用的好啊!”
凌浅月冷哼一声,是她糊涂了,对付容淮根本不用什么美人计,只要给他一个抗衡的对象,好歹用些激将法,他便什么也不顾地要抢。
皇位如此,凌浅月也是如此。
“好了,事情都办好了,我们回府。”
凌浅月说完拉着阿魏朝着凌府走了几步,脚下一阵酸痛,她皱眉,刚才摔倒时扭到了脚,估摸着伤势,没个三五天好不了。
光顾着和阿魏说话,这伤势倒是忘了。
想要恢复卫清绝巅峰时期的身手,看来没两年成不了,凌浅月底子实在太弱。
“小姐,您没事吧?”
阿魏一脸担忧地瞧着凌浅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问道。
凌浅月刚摆了摆手,便被一人打横抱起,她脸色骤变,看清来人面目时,更是怒不可遏,“萧念,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萧念此时有些不正常,桃花眼里幽深冷漠,整个人身上带着极重的疏离感。
但又仿佛是错觉,因为萧念看向凌浅月时,桃花眼里带着笑,丝毫没掺杂半分冷漠。
“凌三小姐受了伤,本侯抱你回府,就这么简单。”
简单?
凌浅月望进萧念不怀好意地瞳眸,瞧着一旁的慎语带着侍卫将街上的百姓全部遣走,脸色暗了两分,“萧念,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大庭广众,你为何如此没有分寸?”
萧念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抱着凌浅月又贴紧自己一分,道:“所以啊,本侯怕你害羞,让慎语把那些人都赶走了。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
凌浅月看着对方那副无赖的样子,咬了咬牙,用双手推了推萧念胸口,根本无济于事,萧念眸子倒是越来越深,“方才你在嘉荣王的怀中,倒是没这么大的反应。凌三小姐,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凌浅月怔住,抬头对上萧念好看的眼睛,如星子般的漂亮黑眸此刻有隐约的怒气在翻江倒海。
“萧谨之!你到底想干吗?!”
凌浅月不知怎的有些心慌,重重推了他一把,咬着唇将头转向别处。
萧念身子骤然僵住,“你刚才喊我什么?”
“萧谨之,萧谨之!看来你不光无赖,你还是个聋子。”
凌浅月嘟囔着,心口闷闷的。
前世碰到萧念,每一次都是在巡城的时候,青云城和坠欢城相接,走到青云城边界,她都能看到吊儿郎当的萧念。
偏偏萧念每次看到她都是动辄言语奚落,不然眼神刁难,她忍耐冷漠,驻守青云城五年,和坠欢城的萧念相安无事。
没成想最后一次四侯入京,她终于忍不住萧念的无赖和他大打出手。
她伤了胳膊,受了内伤,唇角带了血,而他只是脖子被她剑锋伤了个极小极小的口子。
她记得当时萧念的眼神,是种说不出的震惊,不可思议的惊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萧念心中崩塌一般。
哼,不就是个不会留疤的小口子么?
她可是和赵国边疆那个平西侯先打了一场,受伤之后才和萧念打架的,伤上加伤,她还没说什么。
萧念居然……
“除了母亲,没有人敢叫我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与人亲近,凌浅月,你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的声音冷淡,僵硬。
凌浅月陷入回忆当中,没听出萧念语气的反常,回过头道:“你胡说,明明有别人叫过。”
确实有人叫过,不过那个人早就死了。
话音落下,万籁俱静。
萧念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涌起一股沉重的情绪,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凌浅月,像是通过她,看着某个很重要的东西。
“定北侯怎么了?”
凌浅月心口一滞,她刚才不过是叫了萧念的名字,不过是错说了那么一句话,这个人能想到青云侯卫清绝么?
不会的。
萧念和卫清绝又没什么交情。
“无事,只是没想到丞相家的小姐如此与众不同,张口闭口叫着情郎的名字。”
萧念转了口风,连眼神都变得妖冶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搂着凌浅月的腰肢迫着凌浅月靠在他胸口,逗趣道:“你叫的这样亲近,让本侯觉得多把你留在丞相府一天都是本侯的损失。”
凌浅月脸色一白,萧念的意思……
“嘉荣王下个月初六来向你下聘礼,真是不凑巧,这个月十五,本侯的聘礼又会到了呢。”
这个月十五,那不就是后天?
“萧念,萧侯爷,我不喜欢你,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不喜欢。您为什么就听不进去呢?!”
凌浅月焦急道,一抬头看见这男人完美的下颌线,他眉眼飞扬,并不因为凌浅月的话而有半分气馁。
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心机好深。
“叫惯了萧谨之,做什么还要叫萧念?凌浅月,我喜欢你叫我萧谨之。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当初本侯问你的时候,你说了两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如此,本侯便顺你心意,叫丞相抉择好了。”
“嘉荣王既然知道本侯去下过聘,还不打算抓紧你,居然要等到下个月初六。凌浅月,你该不会是个傻子,真的相信这种不重视你感受的男人是真的爱你吧?”
萧念的声音清冽又好听,他缓步走着,话说的极慢。
一字一字地落在凌浅月耳中,总觉得他在影射什么。
然而抬头望他,这男人脸上仍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带着一股子邪气,满似平常。
“那侯爷呢?侯爷这般是真的爱我还是打了别的主意?”
凌浅月微微笑了笑,“浅月并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一见钟情,更何况,浅月和侯爷初见那天,掺杂了理不清的阴谋诡计。所以,浅月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不明白,侯爷到底为何爱我?”
不远处是凌府大门,行人疏疏,风冷寒人心。
萧念停下脚步,低眸瞧着怀中的柔弱女子,她发丝凌乱,眸似秋水,一脸妩媚却不自察,这副样子,怕是让男人甘心为她死都可,怎么会爱不上她?
他笑,将凌浅月放下来,“自卫家墓地一别,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他的眸子认真地很,脸上笑意浅浅,却是郑重,哪里有打趣之意?
真真假假蒙蔽双眼,凌浅月垂眸,心中感叹,怪不得定北侯名声在外,这样一副惹人的样子,怎能不使人心生涟漪?
可惜,可惜。
“多谢侯爷爱重,但浅月心有所属,实在不能应承侯爷心事。丞相府已到,侯爷留步。”
凌浅月朝着定北侯福了福,向一旁被场面吓的不敢说话的阿魏瞥了一眼,便走过定北侯身边。
“侯爷,人已经走了,我们后日还来下聘么?”
慎语瞧着定北侯脸上捉摸不定的神色忐忑问道。
萧念低头微微一笑,再抬头时,眼神清亮,道:“来,为何不来?她对我无意,可你瞧着,她对嘉荣王有一丝心有所属的样子么?嘴上说的深情,架不住,她这个人骨子里的冷漠。”
倒是越来越好玩了。
自卫家墓地一别,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本侯没说错啊。”
萧念喃喃道,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粉色裙摆,眼眸聚起一股杀意。
那人似乎受了惊吓,粉色裙摆抖了两抖,消失无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