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的走出罗喜殿。
顾小雨跟在了陆元的身后，只能够看到男人单薄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人这些年似乎消瘦许多。
脑子里太多杂念，一是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药婆子手段毒辣，害了不少家庭支离破碎，仇人遍布天下，我家人也是死在了药婆子的手上，我的脸也是因为药婆子毁掉的，我一直想要找到药婆子报仇，可是这些年药婆子像是消失了一样，后来我听说，三年前药婆子曾经出现在蜀山上，所以才想要上了蜀山找到药婆子报仇。”
“掌门问的名字，我不知道。”
药婆子的仇人很多，陆元也无法认定她就是穆洛雨。
果然，听完了她的说辞之后，陆元就没有在继续，而是带着她下山。
只是她心中不安，总觉得陆元心里未必相信。
只是他不在询问，她准备了许多的说辞，都只能够烂在肚子里面，叫她更加的不安。
“雨儿。”
顾小雨迷茫的看着陆元，道：“掌门怎么这样叫我，以前其他人都叫我小雨，后来掌门替我改了名字，其他人就叫我小鱼了。”
陆元盯着她的头顶，顾小雨感觉到了压力，双手抓成了拳头。
刚刚，他的声音压过喉咙，带着少年的怀念，她差一点就张口回答，幸而最后咬住了舌头，才没有发出声音。
“敢向药婆子复仇的人，药婆子都会挫骨扬灰，你倒是胆子大，竟然费尽心思潜入蜀山，就为了找药婆子报仇。”陆元轻笑了一声，如同闲聊一般。
“药婆子抓了我之后，说我筋骨清奇，作为了她养着的毒虫的药鼎最合适了，掌门一定不知道如何做药鼎的，药婆子给我喂了毒药，身体动弹不得，用匕首在我手腕上划开伤口，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毒物，以我的血肉作为食物。毒一点点的侵入我的身体，毒进我的骨髓，中毒的身体确是毒物大补之物，药婆子说，有一日我中毒身亡，我的身体就会被毒物一点点吃掉，掌门，一定不知道那样的绝望吧。感受着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陆元，药婆子抓的人，全部为了试药，没有一个人能好好活着，不是残废了，就是死了，甚至变得不人不鬼。
你把我交给药婆子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我会面对什么吗？
“她，对待药鼎都是这样。”
“是啊，药婆子手段残忍，她还有更恐怖的手段，也许我没有尝过，只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顾小雨道：“掌门怎么这么好奇变成药鼎会受到什么折磨，难道是掌门认识的人也被药婆子抓去当了药鼎。”
陆元的脸色阴沉着，顾小雨却觉得畅快。
陆元道：“既然你受到了那么多的折磨，有机会逃出生天，不是应该躲得远远，药婆子要是这么好对付，早就死了，你又有什么能力报仇，难道不怕再一次落在药婆子手里？”
“掌门，我曾经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疼爱我的双亲，他们死了，有青梅竹马未婚夫，也失去了。一个人如果一直不幸，也许不恐怖，恐怖的是曾经拥有过美好的生活，才更让觉得现在的日子难熬。”
顾小雨的脚步停顿下来，抬起头，男人已经转身正对着她，他眼睛里面忽明忽暗。
“那个害死了你双亲的人，你就算是豁出命也要杀了？”
“是。”
“你说你有一个未婚夫，假如是未婚夫害得你家变成这样呢？”
“掌门，人生有时候也不知道会变化成什么样子，有时候在一个拐角，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就会走向不一样的终点。”顾小雨说道：“他有他的选择，我不能阻拦，只是从此陌路罢了。”
陆元的眸子一暗。
“你说过曾经拥有过的美好里，不是也有他的一部分，怎么你曾经那么珍贵的美好，却不愿意再要了呢？”
“或者你说的深情，也不过尔尔？”薄薄的嘴唇带着一抹讽刺：“过去的事情已经不能够改变，可是未来还可以变化，你可以放下报仇，未来日子还长，过上幸福的日子。”
顾小雨抬起手，咔嚓一声，一支桃花被她折断，握在了手里，花瓣飘落在她白色的鞋面上。
花枝折下来就不能回到枝头，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上了路没有回头路。
……
顾小雨，其实是穆洛雨，她回到了新弟子的住处，就看到一个身影伸长着脖子在张望着。
“陈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来这里，这么晚了要是碰到了巡逻的弟子，可能会把你当做刺客。”
“小雨，你没有不理我呀。”陈丽脸上露出来兴奋的表情，搓搓手。
穆洛雨沉默寡言，很少说这么多的话。
“我知道他们换班的时间，不会被人当做刺客，你就放心吧。”陈丽从怀里摸出来一包糕点，放在穆洛雨手里：“这是我今天特意留下来的糕点，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穆洛雨。
穆洛雨叹了一口气，之前算是她迁怒陈丽了，其实说起来，也不是陈丽的错。
“谢谢。”
穆洛雨没有拒绝，陈丽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其实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情。其实我跟掌门之间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穆洛雨别过头，可是陈丽没有让穆洛雨离开，紧紧的抓住了穆洛雨的手，解释道：“你听我说，那天六子哥突然来叫我，到掌门的住处，我还以为你是拜托他叫我过去，然后我去了之后，只发现掌门一个人在屋内，掌门就让我站在书房的外面，我整整站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掌门就说要纳我为妾，到了现在为止，都没有再见过掌门。我不知道掌门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我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你知道的，我宁可好好学习，以后嫁给山门的其他弟子，如果我见到了掌门，就让他放我离开。”
陈丽叽叽咕咕的说了许多。
“其实掌门……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也许你相处之后，会喜欢上。”
陆元若是愿意对一个人好，其实也不错，就像是柳蓁蓁不就是为了陆元神魂颠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