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他。心跳怦怦响，仿佛要把一颗鲜红的心脏捧在手上呈给他看。
“是吗？那是好事情啊。我也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喜欢他。”伍姝敲打着键盘。
是的，非常喜欢他。只要一想着他的点点滴滴，他的音容笑貌，热血就跟着沸腾，恨不能他马上出现在眼前。
伍姝穿上大衣准备出去购置相框，星期六，她走到客厅，叶酒懒洋洋窝在沙发上怀里靠着抱枕睡着了，硕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是无聊的纪录片。
叶酒面前的茶几上有一个盒子，装药的盒子，伍姝是近视眼，瞅了两眼，轻轻地走过去关了电视机，走到玄关处换鞋。
“姐姐，你要去哪？”
叶酒揉了揉眼，确认没看错人，糯糯地喊了声：“姐姐，我要跟你去。”
“怎么你今天是请假了吗？”大街上人很多，但是很冷。伍姝紧了紧大衣，有几根发丝一直在撩拨着眼角她也懒得管。叶酒喜欢走在她身后，无声无息的。
“今天是圣诞节，姐姐你不知道吗？”叶酒张开唇很久没合上，她算是明白了，伍姝对这些节日什么的根本没有一点概念。
“……是吗？”
难怪昨天叶酒塞给她一个大大的红苹果，难怪何星烁很久没理她，想来是有什么活动聚会去了。
知道了是圣诞节后伍姝才留意到路边店铺的玻璃上贴着大大的红色的圣诞老人，音响里飘出的叮叮当的歌声，还有借此佳节促销的广告都应接而来。
到了广场中心，人多的不可开交，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每个人的唇边衔着一丝白气，从这头挤向那头，茫茫然不知所踪。
伍姝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杵在广场边缘看了两眼，伫立在中心的四角棱形建筑上，刻着大大的“世纪广场”四个字。有氢气球脱离束缚飞往天空，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鲜活的色彩。
“我们走吧。”伍姝偏过头，戴着帽子的叶酒已经不在她身旁，她瞬间着了慌，在原地转圈用力的眯了眼睛看，一声声的呼唤着“叶酒，叶酒……”
“姐姐我在这边……”
伍姝看见那抹粉红色的身影差点就流下泪来，这种无异于像是一个人在孤岛上看见了小船，掉进海里抓着了浮木的感觉她不想体验太多次。
叶酒蹲在不远处朝她挥手，伍姝小跑过去，看见她拿着棒棒糖的手放在面前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手里。小男孩在哭，肉嘟嘟的一张小脸拧巴着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
“他是不是迷路了？”伍姝弯下腰来，捏了捏他的脸颊，就跟伍书一直以来捏她的那样，轻柔的力度，更像是抚摸。
不知不觉，就沾染上他的习惯了。
小男孩瞪着两只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哭声瞬间放大，又委屈又着急，“我哥哥都不捏我脸你凭什么捏我的脸啊？呜呜呜……我要找哥哥……呜……”
伍姝被这哭声弄得哑然，咬咬下唇问叶酒：“你认识他吗？”问出口之后又觉得多余，广场上人如此多，走丢几个也不奇怪。
“他说他跟哥哥去礼品店买东西然后出来的时候哥哥不见了。”叶酒温柔地拍着他的肩，细语呢喃地哄着他。隔了那么一小会儿，他居然也不哭了，抽抽搭搭地朝她们看。
“你叫什么名字啊？”伍姝问他，他淡淡地瞅了一眼，话却是对着叶酒说的。
“我叫伍画，再过一个生日就五岁了。”
伍画是吧，她记住这个名字了，这小孩真能记仇。
伍姝环胸直起身四处张望，模糊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快步走过来，带风似的清瘦轮廓，逐渐逼近，一直到她可以把脸上的五官和他飘逸的头发看的一清二楚。她站在原地咧开嘴傻笑，“你也来了啊。”仿佛她在等他一样。
“啊！哥哥……”
伍画像是看见自己最心爱的一件东西，二话不说冲过去抱住了伍书的大腿，眼泪控制不住地铺满了那张小脸，一边说还一边抬起湿漉漉的脸庞，“哥哥，你差点就要看不见我了……”
这小孩说的是什么话，好像伍姝要绑架他一样。伍姝不好意思地拧了拧眉，看见少年唇边明朗的笑意，心中像是有一片宽阔的草原，风袅袅婷婷，撩拨着春意。
“原来是你弟弟啊，伍书，伍画，如果还有姐姐或妹妹的话，是不是叫伍琴和伍棋了。”伍姝笑道。
伍书摸了摸额头，或许是刚才长时间的跑动，他的鼻翼上有细细的汗珠，他是因为看见了伍姝才往这边来的。
“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伍姝噤声，她如何不明白这层话的意思，看来他们是一类人。
丝丝缕缕的太阳光在头顶正上方破云而下，居然也有些许暖意。食物的香味，花的芬芳，空气的凛冽，似乎都在此刻一应俱全了。
“姐姐，你同学啊？”叶酒碰了碰她的手背，冰霜一样的温度让伍姝不由自主的退缩了一下。
“对啊，是朋友。”伍姝用余光瞥见叶酒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人，自脚底腾起一丝不确切的不安，如一缕烟在盘旋，挥之不去。
“我妹妹，跟你一样的。”伍姝连忙补充，叶酒已经兀自跟他打起了招呼：“你好，我叫叶酒，在你们隔壁学校上初三。”
伍书笑着点了点头，不打算接话。他蹲下身去，右手放在伍画的头顶上抚摸他的头发，“不是说让你等着吗？你怎么一个人跑了，害哥哥找了这么久。”
“对不起嘛，我……呜呜呜……”伍画好像憋了一肚子委屈，说着说着两只小手开始抹眼泪，支支吾吾，“我……我就是想和你玩捉迷藏……呜……”
“好了，不准哭！”伍书厉声喝道，天知道他有多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哭，特别是这个原本不该属于他生命里的人。
伍画被吓得直愣愣地哆嗦了一下，果然不哭了，委屈地朝他看，任凭伍书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摸来摸去也一声没吭。
然后他站起来，对伍姝说道：“今天是蛋蛋生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刚刚就给她挑礼物来着，但是又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说完不好意思地抓了一把头顶的碎发。
“就是张简兮。”
伍姝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抚着下颌瞟了一眼身旁的叶酒，若有所思地说：“张简兮生日啊，我……”她看着叶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