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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才离开不过十息的时间,乔骜便踏着有力的步子走了进来。
“爹。”乔嫣然起身相迎,站在门边朝乔骜福了福身。
乔骜闻着空气中那一丝梅花的甜香,不禁皱了皱眉,“嫣儿换了熏香?”
乔嫣然笑着摇头,“哪儿呀,女儿嘴馋,起了去岁收在院中的梅花上的雪水烹茶,爹要不要尝一尝?”
乔骜对茶水没什么要求,也品不出什么,便摇头道,“不必,我又不喜这些,你且留着自己慢慢喝便是。”
“是。”乔嫣然点点头,扶着乔骜在软榻上坐下,自己陪立在一边。
乔骜沉吟片刻,对乔嫣然道,“嫣儿,你对二皇子殿下有何看法?”
乔嫣然思量片刻,说道,“深不可测。”
“哦?”乔骜不禁皱了皱眉,他们不过一面之缘,二皇子几乎就没说几句话,女儿为何会如此说?
乔嫣然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湖心亭发生的事情告诉乔骜,便道,“女儿离开书房后去了湖心亭小憩,结果一觉醒来,却见到了二皇子。”
乔骜拧紧了眉头,二皇子是他亲自送出门外的,怎得转回了湖心亭?
最要紧的是,府中侍卫竟无人发现!
“他可欺负你了?”乔骜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不曾,不过说了两句话,莫忘就寻来了,殿下便离开了。”乔嫣然回答道。
乔骜松了口气,眉头微舒,“你觉得二皇子去而复返是为何?”
乔嫣然摇头,“女儿看不透。”
乔骜沉默,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炕桌。
乔嫣然想了想,开口说道,“二皇子会来将军府,无非是为了拉拢父亲,而且母亲又是太后娘娘侄女,得到乔府的支持,相当于得到柳府的助力,他去而复返……为的是……”
“你!”乔骜斩钉截铁的说,正巧接上了乔嫣然未说完的话。
乔嫣然皱着眉,“他图女儿什么呢?女儿自从来了长安城便鲜少外出,二皇子也已经娶妻,总归是不可能想着联姻的。”
大司马大将军的唯一嫡女,怎可能做妾?
乔骜点头,“就算他想要联姻,皇上也不肯!”
皇上若是有心给二皇子添助力,早先也不可能指给他一个太常的庶女做正妃!
乔嫣然揉着眉心讨饶,“女儿想不通了,这京中事物真是比打仗还要让人头疼!”
乔骜不禁哈哈笑起来,“你这丫头,不怪你娘说你,真不像是个大家闺秀!”
乔嫣然听了这话,不依的伏在乔骜的腿上,嘟着嘴道,“爹!您也嫌弃女儿了!”
乔骜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爹不喜欢你?爹最喜欢的就是你!你的那几个哥哥都比不上你!”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话,乔嫣然才把乔骜送出了嫣然阁的院门。
转回身,便看到莫忘正在院中的榕树下扎着马步,身上还穿着那件湿漉漉的衣服。
乔嫣然叹了口气,对莫失说,“去让莫忘起来吧。”
“是。”莫失点点头,送乔嫣然回到房间后才去把莫忘叫了起来。
莫忘回房换衣服了,莫失才端着些点心回到乔嫣然的卧房。
“莫失,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乔嫣然歪在床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白虎的毛皮。
这是她离不了的东西,哪怕是夏日里,也得铺着它。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莫失单膝跪地,“奴婢办事不利。”
“起来吧。”乔嫣然摆摆手,“这么多年了,哪里那么容易查到。”
莫失从衣襟里取了个药瓶出来,呈到乔嫣然身前说,“阁主留下了小姐今年的药。”
乔嫣然随手接过,把玩着这个很是精致的药瓶。
再这么精致,也还是个药瓶。
莫失见乔嫣然的神情不大好,眨了眨眼说道,“小姐,阁主留在长安,想来也是为了查明此事的。”
乔嫣然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而后便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好半晌之后,莫失几乎以为她已经睡去了,却听见了那一丝几不可闻的声音。
“只剩下三年的时间了……”
“只剩下三年的时间了,若你们还不能查出药王在何处,便都给嫣儿陪葬吧。”
日落阁的长安分舵中,身上飘散着梅花香气的钟离脸色冷淡似冰,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属下必当竭尽全力!”一众黑衣的专门打探消息的隐卫面不改色的单膝跪在台下。
他们早已是没有情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机器。
“哼!”钟离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莫得莫弗。”
“阁主。”莫得莫弗是钟离的贴身小厮,与莫失莫忘一起,四个都是钟离收养的孤儿。
“去,在京城中寻一间铺子,夕颜阁该开到长安城来了。”钟离淡声吩咐道。
“是!”莫得莫弗领命退下,只留钟离一人在空旷的大殿中沉默。
良久,石像一般的钟离终于微微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