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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夫人虽然不喜冯氏和她所生的女儿,但二房是庶出的,两个孙女一同带出去,偏偏庶出的孙女名节受损,还不得人人都戳她的脊梁骨。
见孟老夫人脸色不好看,唐莲子的就更难看了,本来唐莲莹就是自己偏要跟她出来的,在那种情况下,就是唐莲子自己都不好自保,孟老夫人这种表情是在责怪她没有护住唐莲莹的周全?
唐莲子心中嗤笑,她不禁在想,让孟老夫人回府挟制冯氏和小安氏这件事,她是不是做错了。
似乎感觉到唐莲子的低气压,孟老夫人却是忽然一转口道:“那种情况你一个小姑娘又能做什么,能保护自己就是好的了,不必自责,我过去看看莲莹。”
“祖母不怪我就好。”
唐莲子就是这会儿心里再不高兴,表面上也要维持的过得去,见孟老夫人下车,她便要跟下去,顺便安抚侍卫,不过却被孟老夫人叫住了。
“今天闹出这样的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名誉上不好听,就待在车里不要出来了。”
唐莲子想想也是,便点头应了,只顺着没了遮挡的车门向外看。
此时唐莲莹还躺在冰冷的露面上,红蕉拉扯着自己脱臼的胳膊在一旁哭,见孟老夫人过来,猛地磕头,“是红蕉没有照顾好六姑娘,请老夫人饶命啊!”
孟老夫人看看自己的两个吓晕过去的丫鬟,再看看红蕉,就是想处置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正为难,就见紫苏走了过来,对着自己福了福身。
“我们姑娘说,适才老夫人也说了这种情况出了意外在所难免,犯不着跟一个下人生气,若不是之前车轴坏了,指不定趴在这儿的就是我们姑娘,倒是六姑娘为老夫人您挡了灾,您就当是成全了她一片孝心便是了。”
紫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暗示孟老夫人之前二房捣鬼的事,不管孟老夫人怎么想,反正能留下红蕉一条命就好,在唐莲莹身边留下个眼线,说不定日后还用得着。
孟老夫人微皱了下眉,随后瞪了红蕉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你们姑娘抱回马车里!”
红蕉神色复杂的看向不远处马车里的唐莲子,而后才冲孟老夫人谢了恩。
唐莲莹的事情好办,可死伤的侍卫却不好办,武安侯府的侍卫死了两个,重伤了许多,两个车夫也死了一个。好在宋安是个聪明的,只受了轻伤,他在被人扔下去的时候,往自己脸上抹了把血在地上装死倒是捡了一条命。
没有车夫,两辆马车又染了血,再加上这死了一地的黑衣人,让孟老夫人头疼不已。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似乎来了十数人马,孟老夫人一下子就慌了,等到来人靠了前才看清是十几名锦衣卫。
裴誉卿适才见唐莲子转身进马车的时候,就知道孟老夫人自己躲进了暗格,却将唐莲子一个小姑娘留在外面,心里便对其鄙夷的很,他本不欲理会孟老夫人,但是想到唐莲子,只得叹了口气。
“同知大人!”
来的十几名锦衣卫,皆是裴誉卿的手下,裴誉卿一年到头不知会遇上多少回刺杀,所以见到这场面他们倒是见怪不怪。
裴誉卿挥挥手,清了清嗓子,“把这儿处理干净,尸体全都带回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刺杀本大人!”
说完,又向孟老夫人走了过去,一拱手道:“今日之事连累老夫人了,多谢府上五姑娘侠义心肠帮了裴某一场,老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如让裴某亲自送诸位回府?”
孟老夫人听了这话便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姓裴的大人是有意保全她们的声誉,又哪有不从之理,“大人受了伤不好再骑马,若是不嫌弃不如同乘马车,也好包扎一下伤口。”
裴誉卿一双凤目撇了撇唐莲子所在的马车,笑着应:“老夫人如此客气,那裴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孟老夫人看出裴誉卿在锦衣卫的地位不低,更是不敢得罪,瞧见他的眼神便知,他此举全是看在唐莲子的份上,也不顾什么避不避嫌的,引着人便上了唐莲子所在的马车。
唐莲子将这些全都看在眼里,虽然有些恼怒孟老夫人的做法,可这也是唯一能保全名声的办法,上一世她坏了名声,这一世就更加看重这些。
孟老夫人久居家庙,不知裴誉卿的名声,可她却知道这玉面阎罗是惹不得了,再者说裴誉卿胳膊上的伤,也是为了救自己才伤的,她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
见裴誉卿上了车,唐莲子立刻招呼紫苏找干净的布和剪子来,吩咐紫苏为裴誉卿包扎伤口,只是紫苏才一上手,裴誉卿就痛呼出声。
唐莲子看着裴誉卿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清楚这厮是想自己伺候他,再看孟老夫人默许的态度,强忍着心里的不快接手,笑着咬牙,开口说:“小女子和丫鬟从东郡长大,难免粗手粗脚,还请大人海涵。”
“好说,好说。”裴誉卿看着唐莲子眼中狡黠的光芒,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暗想这小狐狸指不定要报复他。
这个念头还没闪过,胳膊上就是一阵剧痛,疼的裴誉卿呲牙咧嘴,还强忍着面带笑意,保持风度。
“大人,不疼吧?”唐莲子眨眨眼,无辜的笑着问。
裴誉卿看着唐莲子的笑脸,一时竟然看呆了,直愣愣的摇头,“不、不疼。”
好你个登徒子,看本姑娘怎么教训你!
唐莲子心里暗骂一声,手上狠狠一扯,裴誉卿本来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等到唐莲子包扎好后,裴誉卿的脸色都有些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唐莲子“小心”的放下裴誉卿的衣袖,正要坐回去,就听裴誉卿用极小声的在她耳边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狐狸,早知道爷刚才就不救你了。”
唐莲子听了微微一笑,唇角微动。
裴誉卿瞧着她嘴唇开合,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本姑娘教训的就是你这样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