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美丽的晚霞已经不再，病房里亮起了苍白的日光灯。
“赶紧跟我说说。”张元武真有些不淡定了。
三年前从体内开始凝聚玄冥内力开始，他身体里就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张元武本来觉得也没什么。
毕竟自己也算个小小的高手，而高手嘛，总和普通人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不然那还算什么高手。
但是今天一听凡非的话，张元武就立即慌了神了，那种怪怪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他身为高手的骄傲，而像是他生命的沙漏。
看他此时的样子真的有点怂，凡非笑了笑说道：“见了你昨天晚上的架势，简直和现在判若两人。”
面对凡非的调侃，张元武只回了一脸幽怨的表情。
不怕死的，那还能算人吗。
凡非则是认真的解释道：“玄冥功法既然被称之为来自地府的功法，就足以证明这种功法的危险，他不像太极中讲究的阴阳结合那般平易近人，他只求阴，就算是被称之为邪术也一点都不夸张。”
“都邪术了还不夸张！”
“他和邪术一样都拥有自己的生命力，有很大可能会对修炼者造成反噬，但和邪术不同的是，如果修炼得当，玄冥功法不输于任何一项绝世功法，但这就像是在无边的沼泽地里找出那条唯一的道路，踏错一步，都将付出很大的代价，不排除死的可能。”
听到这些话，张元武多希望凡非是在给自己开玩笑，但偏偏凡非的表情如此认真。
“那我不练了，三百六十行还行行出状元呢，我换个功法照样能成大高手！”
“大高手是什么？”
“就是那啥，比高手更高一点的高手呗。”张元武尴尬地笑了笑，和在凤凰门长大并早已进入江湖的凡非相比，他还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
“四大门派的掌门人现在都是处在宗师境界，那四人是已知江湖中最强的存在，而在此之前，还有人达到过大宗师境界，不过那人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如果世间还有那样的人，一定不会让十年前的惨案发生！”
说到这些江湖信息的时候凡非几乎是张口就来，这直让张元武自叹不如。
不过想到凤凰门曾经的主要任务搜集江湖信息和珍宝，作为凤凰门唯一继承人的她，也应当有这种无所不知的能力。
看着凡非又想起了过去的伤心事，张元武赶紧打岔道：“管他什么狗屁四大宗师，老子以后成为大宗师的时候，一定要挨个弄死他们！”
不过口气一转，他又补充道：“反正这玄冥功法是不能练了。”
听到他这没出息的话，凡非直接扭过神来，有些生气地说道：“笨蛋，我刚才都告诉过你了，玄冥功法是一种有生命力的功法，三年的时间他早已在你的脉络中扎了根，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那我岂不是要等死了！”
“你只能继续修炼，一直压制功法的反噬，等你到了大宗师境界，自然就能从这威胁中解脱。”
“你不是说大宗师早就……”
“你刚才还说自己要成为大宗师呢！”凡非先发制人，张元武也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张元武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他继续问道：“按照你的这种说法，玄爷爷和冥爷爷也没有从这功法中解脱？”
这个问题让凡非沉默了一会儿，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他们已经三十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了，而且每天都在忍受玄冥功法的折磨。”
“那我……”
“你一定会成功的！”凡非猛然抬起头来，眼睛紧紧盯着张元武。
这本是一种激励的眼神，但随着四目相对的时间有些长的时候，两人的眼神也都有了些微妙的的变化。
不一会儿，凡非的脸上浮现出两抹绯红，她的眼神也开始闪躲，而张元武这会儿笑得就像个花痴一样。
“你说的对，我一定会成为大宗师的。”张元武如是说道。
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凡非把头扭向了一边，继续小声说着：“其实我昨天给你的那颗丹药是我们凤凰门最珍贵的梧桐露它应该对你有一些帮助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长长的一段话一口气说完，凡非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当张元武提醒道别忘了饭盒的时候，她早已经消失在门口。
独自躺在病床上的张元武轻轻咂着嘴，嘴间不仅有鸡汤的清香，更有昨日那樱桃小口美好的回忆。
当门又响动的时候，张元武尽量用淡定地语气说道：“我就说你忘了拿饭盒了吧。”
但是从门内走进来的不是凡非，而是一位年近四十的护士大妈，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
护士大妈推了个医用小车走到了病床的旁边，一边用碘酒清洗着的张元武胸膛的伤口，一边笑着说道：“刚才出去的是你女朋友吧，女孩长得真漂亮，跟着你也是受委屈了。”
听着护士大妈的调侃，张元武也是哭笑不得地说道：“阿姨您说的对，我长得丑，所以她现在也不是我女朋友。”
“我的天，那怎么姑娘跑出去的时候小脸通红，难道你们是炮友？”大妈手上换药的速度一点都不含糊，但是脸上却做了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阿姨您别开玩笑了……”
但是随后这护士大妈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我的天呐，你们不会是在这里打了一炮吧，这也……”
看着护士大妈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想象里，张元武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扛不住了：“阿姨您就看我都伤成这个鬼样子了，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份力呀！”
“啧啧啧……”护士大妈轻轻摇了摇头，这时候她已经麻利地换好了药，这就要推车离开。
离开之前还不忘感慨了一句：“哪有多大的伤，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疯狂呢……”
此时的张元武已经尴尬成了一块木头，但是护士大妈却一边哼着茉莉花，一边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了病房。
看着大妈离开的身影，张元武也是会心一笑。
但随后他的脸色就立即紧张了起来，自己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护士大妈却说哪有多大的伤？
他赶紧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结在伤口上的那块血痂已经脱落，而且胸前的疼痛感也已经基本消失。
感受到身体的巨变，张元武赶紧撕掉了胸前的纱布，此时在纱布的下面，只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