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抚上了谢颜的脸颊，那溃烂的肌肉随着谢颜说话的动作而牵动。
"所以我一心想要寻找怀庭，即使在这一世也是如此，我知道他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忍不住要去找。苍天不负有心人，直到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又能怎样？"两人都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之中，偏偏夜麟摩挲着下巴，发出了一句不合时宜的感慨。
谢颜脸上的笑容定格了，她喃喃道："是啊，那又怎样，现在我们阴阳两隔，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一起……"
话音刚落，她的皮肤迅速剥落，像是刷了很久的漆掉了颜色，很快地，她的脸成了紫红色，且凹凸不平。
谢颜双手扼住了脖颈，发出"喀喀"的声音，咳嗽似的。
而她脑后的那张脸突然吐出黑雾，呵呵呵笑了起来。
"那又怎样，你不还是受制于人！那个人已经知道啦，你今天所说的一切都已经知道啦！"
尾音幸灾乐祸地颤抖着。
与此同时，谢颜的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林老板想要抓住她的手，修长手指却是从她的手腕穿了过去，扑了个空。
他急得跺脚，指着我就说："你快救她啊！"
我"啊"了一声，注视着夜麟所在的方向，他却是把脑袋往旁边偏了过去，抱着双臂无动于衷。
"喂，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啊？"
夜麟不吭声，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线条坚硬的侧脸。
"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他仍旧保持沉默。
"夜麟，你答应过谢颜要帮她的，我本来以为你是说话算话的人，没想到……"我干笑一声，讥讽道，"哦对了，我似乎忘记了，你压根就不是人。"
"执念入骨，不可救。"夜麟被我激得张了口，说出的话却是这么无情。
看到谢颜完全消失了，林老板缓缓地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庞，一个大男人竟然轻声啜泣起来："我今年三十五岁了，不算太有钱但也是衣食无忧，但我总觉得生活缺少了什么，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失去的感觉……"
他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说："好疼啊……"
我蹲在他的旁边，想要安慰一下，却是找不到任何话语。
"很真实吧？"夜麟在我耳边吹着气，幽幽地说，"可惜，人心有时候会被蒙蔽。"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生气，他明明可以救下谢颜的，但是偏偏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消失。
我冷笑一声："你们这些狐仙黄仙的，不就是在世上渡人渡鬼积攒功德的吗，可是夜麟大人，我在你的身上没有看到半点怜悯，甚至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有半点用处。如果你是这样的人，那么不好意思，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做你的弟马，这场考验，我认输了。"
"你就这么相信你看到的？"夜麟那双深邃的眼眸穿过狐狸面具定定地看着我，我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不到一分钟，我放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夜麟上前一步，大手扣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着他："我再问一遍，你只信你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