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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走了一小段路,过了一个山坳进入弯道后,就蹲在了小沟上,背靠山壁,等着大华上来。
两人会合后,简单地交流了几句。
大华说:“小高,十几分钟前我听到一轮枪响,还以为敌人把你干掉了”。
“我没事,还死不了”。高晓也问了大华的相关情况。
大华说:“刚才在前面远处,天上划过几下闪光、枪声和爆炸声响得很,MMB……(家乡话)”,大华话没说完,突然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山上就传来一轮扫射声,立即引起了周边敌人的跟射。
枪声从前后、左右的丛林里都传出了来,持续有一分钟的时间,两人都不敢动了,紧紧靠在了一起,贴在山壁的边上,静静地观察等待。
高晓心想这下完了,难道被敌人发现了?那也用不着这么大动作吧,难道这附近还有我们的人在?
就在两人苦苦沉思时,突然听到前面不远的山上有石头向下滚落的声音,这才让两人明白,很可能是敌人用枪声来发布指令:收队,转移,后撤。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两人都觉得呆在这里不是办法,便相互使了个眼色,开始一路狂奔,打算强行冲过这段路,同时山上的敌人也朝着两人脚步声的地方不断地扫射。
成功穿过这段路后,又过了两个弯道,进入了一个山坳,这里有很多战友的尸体在路边排开,路面周围有多个炮坑,被折断的树枝散落一地,左边的山坡草丛里有被烈火烧过的痕迹,正在两人小心观察的时候,突然几米外的丛林里发出了几下响动。
“有情况~”,高晓马上卧倒在地,紧握枪支对准前方,文书大华喊了一声“口令! ”。
就在大华喊口令的同时,一人狂冲了出来,大声高喊:“不要开枪!自己人!自己人! ”。
当时高晓的右手食指已经开始扣动扳机,就差那么零点几秒的瞬间就会把对方打掉,高晓回想起来,这位老战友的命真的好大。
三人碰面后,两人很担心对方会是敌人伪装的特工,高晓便拿着抢对准了对方的胸膛,刺刀也差点就顶到了对方的身上,接着两人很谨慎地问明了对方的身份,哪个部队、哪个单位、什么番号、原部队驻地、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何只有你一个人。直到他一 一作答,校对清楚才放了心。
他说他是42军124师372团,XX单位的一名报话兵,符南人,叫刘淼龙。在好几个小时前,他所属的单位在这里惨遭到了敌人的阻击,战斗打得非常惨烈,有很多战友倒下了,生还的不知去向,而他自己也与大部队失联多时。刚才听到两人的说话声,所以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还提到据俘虏兵所交待,就在十七日中午时分,敌人增援了一个加强营六、七百人和一个民兵团的兵力。在高地上一带来回阻击我方部队的前进。
在两人校对无误后,又检查了对方的东西。三人才继续前行。
走过山坳又拐过一个弯道后,路面出现了一个三四十度急转直下的弯道,道上泥土松脱,坑坑洼洼,到处都有战斗过的痕迹,边上残缺的尸体、背包、木头、油桶等四处散落。
大华小声的说:小高,这里应该就是大转盘了吧?”。
高晓不确定地说:“可能是吧,小心点,把距离拉开点”。
三人没走几步又来了个急转弯下坡,就在刚转完第二个弯道时,因为天色太黑分不清敌我,两帮人当场就差点干起来了。
终于,在这里碰上了连长他们,两人终于把他们找到了。
原来连长他们所乘坐的牵引战斗车行至这里时出状况了。文书大华马上向连长传达了上级首长的指示要求,也简单地把路上的一些情况,和在路上碰到了报话兵的有关情况作了汇报,只见连长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往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夜光表(陀表)看了看。说“不早了,四点四十八了”。文书的话音刚落,连长又问了一下报话兵,并马上作出指示安排,重点强调了纪律、队形、安全、警戒、协同和护带伤员等相关注意事项,仅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一支由三个单位人员组成的小分队在连长的指挥带领下,开始撤离了。
就在大家刚刚离开两三分钟的之后,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一道闪光划破了黑夜,连长喊了声“闪开,卧倒”。在卧倒的同时,高晓往后面看了看,几声爆炸的巨响后,一团火球把夜空都映红了。
刚听到时,大家还以为是敌人向我们开炮了。过后再看,肯定是敌人把我们那辆牵引战车给炸了,因为这里的路面一带都没有我们的人了,只有残余的敌人在活动。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高晓听后上来的汽车兵说,他们经过大转盘时,看到了那辆牵引战车被炸开好几块翻倒下了山谷。
在众人回撤返回大部队的一路上,六七公里的路程,居然耗掉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队伍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而狂奔,时而等待。而连长则不断地根据情况发出小声的指令,“有情况、闪开、隐蔽、卧倒、注意警戒、小心跟上、前进”等命令不断地重复,整个晚上的枪声、爆炸声响个不停,当众人返回到大部队时,已是早上近七点钟了,天也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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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尊敬的乘客,列车即将到站,桥塘站,请注意……”,一个乘务员拿着喇叭在列车上喊着。
高晓睁开眼睛,看了看手表,下午3点12分。便准备下车,这一站他第一个要找的,是大华。
桥塘是个小站,附近只有几个小县城,而大华就住在这里。
两人早年还有通信,但后来因为高晓牢狱之灾,才断了联系。
高晓下了火车,直接打了一辆摩的,到了塘村,这一路上都挺热闹,路边时而出现荒地和破旧的红砖瓦房。
“大娘,小塘湾怎么走?”,高晓下了摩的开始打听。一阵农村特有的炊烟味道,闻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过了几个岔道,高晓终于打听到了大华的家,这是一间红砖外墙的平房,看上去和周边的房子都差不多。
高晓进了院子,一个妇女正坐在井口边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