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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凉,原府上下早已熄灯安寝,唯有老爷原苍的书房仍旧亮着灯,在漆黑夜色中透着不安定的光。
“老二啊老二,你怎么……做事没点计量呢?单单办不成事儿也就罢了,还惊动了东宫上下,你、你总没给人留下把柄吧?”
原水寒长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眼前的年轻人,这是他从小宠到大的二儿子,这些年来不知废了多少心血培养,不想才让他单独办件大事便出了岔子。
“爹,东宫内戒备森严,又是毒害太子的大事,您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单独行动呢?我能活着回来啊,就算本事了。”原苍一脸的不服,甚至带着些自傲,“至于把柄嘛,您就安心吧,我做事还是足够周全的。”
原水寒瞪了他一眼,舒展了口气,想着,机会日后还有,幸好这逆子还没闯下大祸,否则他可就难以收场了。
“圣旨到——原大人,接旨!”尖锐的嗓音划破的寂静的黑夜,将全府上下都唤醒了,一盏盏灯亮起。
闻声,原水寒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是总管太监的声音,这时候来原府宣旨,可不是事情败露了吗?思念及此,原水寒三步并作两步迈入大厅,原苍神色慌张的跟随其后。
大厅中,总管太监正座于堂,眼神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嘲讽,原水寒心中一紧。
“原大人,您厉害着呐,连当朝太子都敢蓄意谋害了!”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咄咄逼人的腔调。
原水寒回头瞪了次子一眼,腆着笑容走上前,伏了伏身,“本官向来都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如今本官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哪里敢谋害太子呢?”
“哼,大理寺的人已经查过,潜入东宫之人留下了脚印,而那脚印正是原府的官靴,而以脚印的深浅、大小看来,正与您的次子原苍完全相符啊原大人!”总管太监敲了敲茶杯,噙着一抹笑容看向原水寒。
原水寒算是明白了这太监的意思,转头向原苍使了个眼色,原苍赶忙上前伏身,顺手将大包银票塞入王太监衣袖中。
王太监拢了拢衣袖,还算满意,“其实老奴也相信二位是冤枉的,原府在朝中势力庞大,权倾朝野,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况且原府对朝廷的忠心大家都看在眼里,放心吧,老奴会向皇上表明原府的忠心的,只是,那脚印……”
原苍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您有所不知,家中四弟原萧与在下身量一般无二,脚印也一般大小,若是在下猜的不错,定是家兄所为啊。”
“你……”原水寒打断了原苍之言,却被原苍用眼神制止,发不出一言。
原苍擒起一抹笑容,继续道,“家弟从小便为人阴狠,常常说些不忠之言,违逆父亲之意,请大人放心,虽然原萧是原府的公子,但原府绝不会偏袒这样的不忠不孝之徒,希望大人向皇上讲明原府的忠心,把这大义灭亲的重任交予在下。”说罢,又是一叠银两悄悄塞入。
王太监微微点头,“行了,你这孩子倒是明事理,今夜就到此为止吧,既然贵府找出了刺杀的真凶,老奴也该回去歇着了,你们,静候佳音吧。”
送走了总管太监,原水寒带着些怒色看向原苍。
“你大哥虽然资质平庸、性格乖张些,但他毕竟也是原府的四公子,你也不可这样嫁祸你四弟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样做始终让原水寒有些愧疚。
“爹,这时候您可不能有半分仁慈,原萧虽是原家的儿子,可他何时为原家做过半件事?何况他一个腹内草莽、愚钝不堪的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原苍拜了拜身子,“父亲,那太监既已说了是原府的官靴,又与我的脚印一般大小,除了嫁祸给原萧还有何法?难道您要看着儿子我锒铛入狱吗?何况我与原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我有什么变故,难道您能将希望放在原萧身上?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父亲莫怪。”
原苍一字一句的陈述利弊,似乎早已笃定了父亲不会拿他如何。
原水寒叹了口气,的确,这是他唯一得用的儿子,将来是要传宗接代,继承原府事业的,而那原萧,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养着也是无用,唯今之计,拿他顶包是最好的办法,如此一来,不仅洗脱了原苍的罪名,更能消除朝廷对原家的疑虑,向皇上表忠心,那他辉煌的事业可不是指日可待了?想着未来的大好前景,原水寒弯起了嘴角,区区一个原萧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但怕就怕原萧死都不肯认罪,到时皇上或会再起疑心啊,不如……”
“不如等原萧入狱后,直接买通狱卒,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啊父亲。”原苍做了个手势,满脸笑容。
次日午时,原萧正在后院懒洋洋的斗着昨日刚捉来的蛐蛐儿,他睡得沉,对昨夜的变故全然不知,殊不知灾难已找上门来。
“哎,你们这是干嘛?”原萧惊恐的看着一队人马闯入他家,惶惶不知所措,还未等反应过来便被人撂倒。
再次醒过来,原萧已经身在狱中。
他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抓,又莫名其妙地入狱?他不过是每日逗逗蛐蛐儿溜溜鸟,偶尔去梨园听听戏,做的最过的也就是找了两个油头粉面的大男孩玩了玩,难道这也犯法了?原萧蹲在狱中不敢哭喊,却百思不得其解。
“哎哎,你以为到这来是住客栈来了?给我起来!”两个痞里痞气的狱卒走到原萧面前,一脸玩味的盯着他。
“两位兄台,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原萧站起来急切询问。
狱卒揉着下巴,一脸不屑,“抓错人?我呸,抓的就是你原萧,胆子不小啊,都敢行刺我们太子爷了!”
“行刺太子?”原萧吓得再次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忽然就被扣上了这么一顶帽子?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哪有本事行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