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在门口，一、二、三。
四、五。
六。
一共不到七秒钟，就离开了。
“嗯。”
我只听到傅慎之沉闷地回复。
医生把我从床上叫起，他说：
“已经是第八次化疗了，化疗完，你就可以出院。注意饮食，如果康复得好，我再给你做择期手术。”
我僵硬地点了头，把柜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就要走。
医生出门前看了我一眼：
“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容易哇。”
我埋头收拾衣物，没理他，眼泪一下子浸湿了一片衣袖。
不过２４岁而已，抗癌却有了三年。
如今已到中晚期。
乳腺癌。
我记得那时候傅慎之坚持要我体检，被我拒绝了。
胸口上的肿块和疼痛，让我无比清楚自己的病有多不好。
三年前，医生就说来得太晚了。
一直到今年，肿块又复发。
我自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爹没妈，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出院后，恐怕很难再回来了。
行李箱的轮子到了拐角处。
我的胳膊却被人一把拉住。
是他。
见着我，他眼角瞬间红了。
“怎么这样瘦？”
我笑，“你不就喜欢景秀那种白瘦幼吗？”
“为了让你喜欢，刻意学的。”
傅慎之不耐烦地甩开我扯着的衣角。
“别打岔，小杜说你得癌了，所以你才不见我的？”
我笑，将两只手往上一摊。
“是啊，所以你还不给钱。”
他眉头皱起来，盯住我的眼睛片刻。
“我看不像。”
我叹气，又去翻他的口袋。
拿出他的钱包，里面是被他撕掉的那些照片碎屑。
没想到被他又捡了回来。
傅慎之羞愤交加，将钱包一把夺过去。
“这样吧，我晚上给你暖床，你白天当我的ＡＴＭ机怎么样？”
我大大方方。
连景秀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我却不管不顾，一定要钱，两只手伸得又高又长。
傅慎之没忍住，扬手给了我一耳光。
清脆响亮。
“林清然！你自爱点行吗！”
4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就像是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要站在我这边。
可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提出这种要求。
难怪他生气。
他气的是那个看不清我的自己吧，后悔自己又一次被我欺骗。
我听得到他牙齿咬得咔嚓响。
可是他还是对我笑了。
接着粗暴地拉住我的手，不管不顾，将景秀甩在身后。
他将我塞进他的车里，将我压在身下。
司机在前面进退两难。
傅慎之咬牙命令，“开！”
“林清然你不是要钱吗？早说啊，我现在不当地下爱豆了，我拍电影了，你要钱你和我说，我特么有钱！”
“你要多少，老子就给你多少。”
“只是有一样，是你自己说的，暖床。”
“大学的时候，你不是很拿手吗？”
随着汽车发动起来，车身开始微微抖动。
车里的人也发了疯般，要将我生吃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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