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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个什么,正要没有人给你争地,只要权贵允许,你要盖屋就给你盖屋,能叫产业?买来?买来多了干什么?你以为就算人多了,人家从你手里买,人家不会沿着街,找块空地自己搭棚子?
你以为是在齐都呢?
梁好觉得林策根本摆不正他的位置。
为什么用产业这个词,因为他觉得他是士大夫,因为他知道中原有大城,内中的房屋叫产业。
生产之业。
梁好没有说出来。
她扭头便看向一侧。
林策迟疑了片刻,恳切地说:我也不想让你走。
话外之话显而易见。
梁好的低下头,脸也红了。
她心里在想:其实子策生得挺好看,声乐和人心他都懂,只是他没弄明白,他父亲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庇佑,很快他只是一个黔首。也是,要是他爹没死就好了。他家也是士大夫,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一路诸侯。
雅裳怀疑他说到梁好的心里去了,不由感到紧张,连忙出声打断,责问林策:你让我们留下呀,你让我们喝西北风?你学琴,这两年可给一贝?
林策大吃一惊。
六、七年前他父亲还在,牵着他来向梁鸿学琴,就坐在那时东侧的席位上,被敬了好几碗酒,面色微酣,笑意十足,用手指着林策道:吾思慕大国文教,眼下大兄既然远来投奔,吾在一日,便可在此立足,别无所求,只求授吾爱子以乐,使得习六艺。
梁鸿当时保证说:定以子侄视之,倾囊尽予。
然后,林策每日清晨在家学习射,御,书,数,中午来此学习礼乐。
只两年,他就学有所成,那时家境好,是给束?的,梁鸿却以家臣自居,坚辞不要,言必称若非君上,无容身之地,之后父亲战死,叔父也在给节敬,有宾客宴饮,必请梁鸿前去,直到叔父守苍榆又战死,婶娘改嫁,家中一再抚恤部曲,加上大量产业被公中收回,家境才急转直下。
但这也不是不给束?的原由。
实际上,经过这些年头的巩固,林策琴艺已经出神入化,早已精通各种乐器。
来,主要是出于师生情谊,给他们家帮帮忙,再则,就是想见一见梁好,练一练乐器。
没想到,别人却是这么看自己。
他猛地扭头,看向梁好,觉得这也是梁好的想法,怕梁好也真是这样的想法。
梁好扭头白了雅裳一眼,用目光制止她胡说。
雅裳不以为意,洋洋得意道:我说得不对吗?
林策目光冷冷的,不由慢慢地提起搭袋。
雅裳冷笑道:你还掏钱不成?你只十五岁,你还能拿一袋钱上街?装模作样有意思吗?一点都不知道羞臊。
林策是羞臊,而且不仅只是羞臊,当年梁鸿在父亲面前以家臣自居,所谓隶臣妾,那种巴结的语气和姿态还用多说。
给他束?,每每辞谢的话好像还在昨天。
然而今天林策来,却能被歌妓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