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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鼓了大包还破了皮,鲜血蔓延下来,模糊了视线。
纸张撕裂的声音混着女儿的尖叫,照片碎片漫天飞扬。
有一小块落在我身上,捡起,是我的半张脸,眼睛里还泛着母爱。
看来,自己这十多年竟是养了个疯子出来。
我心寒。
所以报了警。
家里闹得厉害,老公难得按时回了家。
他作主,以家庭纠纷调节了事。
最终连案都没立上。
女儿抱着他哭得喘不上气来。
“鹭妃,你是当妈的,怎么还跟女儿吵起来了?我开着会还得回来给你们断官司。”
周世明哄着女儿,不满地质问我。
他大男子主义,孩子的教育理念,其实一向都不太放在心上。
拉偏架也好,和稀泥也好,只要不打扰到他,那就都行。
“孩子没说错,不想学就算了。当个漂漂亮亮的花瓶,以后嫁个能干的丈夫就挺好。你不是也这样过了半辈子吗?”
“女儿最近闹得确实不好看,但现在青春期,正是叛逆的时候,你要是不逼她,也到不了现在这个局面。”
“再说上回那男孩,我已经给补偿了。他挨两句骂就换来了将来大学四年的学费,已经算是天上掉馅饼了!要我说,他还得谢谢咱闺女呢!”
周世明唧唧歪歪,屁话连篇,却给了周云清依仗。
她拉着爸爸的胳膊,昂着下巴看我。
父女俩统一战线,我成了恶人。
丈夫看向我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从前的爱和关怀了。
可当年结婚时的誓言还在耳边“鹭妃,我一辈子护着你,守着你。”
公司初创的场景也历历在目。
为了他的事业,我23岁时独身一人从北方跑去了广州。
在大大小小的市场里扎了两个月,每天一大早就抱着宣传册笔记本去拜访老板。
为了摸清门道,鞋子都磨破三双。
遇到过诚实的生意人,也遇到过奸猾的宵小。
为了省钱,就住在城中村里,房子狭窄老旧,蟑螂乱跑。
饭菜不合口味,就用肠粉随便凑活一顿,等回家的那一天,瘦了九斤。
好在谈下了几家不错的供应商,其中甚至有一家老板娘愿意先赊一部分给我。
这些年来,公司的上下游换了又换,但这几家仍旧是我们最可靠的合作伙伴。
可今天,周世明对这些只字不提。
我成了一个只依附着他而存在的花瓶。
身边人的追捧和生意场上的纸醉金迷已经让他烂掉了。
这个家,老的小的都烂透了。
“有时间去看看你的伤,本来上了年纪这脸就不比从前,千万别再留了疤。”
“你的卡先停一阵子,在家好好想想怎么为我经营好大后方,想明白了给我打电话。”
发出最后警告,周世明带着女儿出门了。
他大概以为我会道歉认错。
可要是一味地忍气吞声,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辈子只想善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