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我便也不再多做纠缠,只转而看向了窗外下得愈发大的雪来,轻声道:“外面雪大,我怕冷,你屋内暖和,今夜便让我待着吧。”
先不论这番话扯得有多么拙劣可笑,我的厢房在他的对门,风雪再大走上几步也不会冻死。
他自是不愿,瞥了眼外间风雪,不客气地赶人:“给我滚回去,我才不惯着你。”
我自幼便生了双鹿眼,看谁都似浸了层盈盈水光,往往半带委屈地看着他,再伸手拉拉他的袖子,他自是什么都能应下。
时隔多年,我再用同一个招数裴崇升自然耐不住,不仅拽了他的衣袖,惯常清冷的语调却带了说不清的难过,我说:“裴崇升,我怕冷。”
裴崇升无可奈何,哀叹了声“祖宗”,摸了摸我的手,便也从榻上起身,自去炭炉边添了炭。
毕竟在宫里伺候人伺候了那么多年,裴崇升便替我褪了袍子,只剩一件纯白里衣,牵着我让我睡在自己榻上,替我掖好被子,又寻了暖炉放在我脚底。
嘴上还不忘絮叨:“阿淑,你别想那些个歪心思,凭你现在的家底,不愁嫁不到好男人,你留着我让我伺候你就行。”
有些人自己把自己当奴才,才造就了天生的奴才命。
我自觉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只低声命令道:“你也上来。”
我自幼畏冷,当年裴崇升也尚年幼,不过是冷宫里一个洒扫太监,无权无势,亦不得与贵人相近。
天冷时无炭火暖身,裴崇升睡前总绕着殿外跑上几圈,等自己身上有了热乎劲儿,这才回去抱着我一处睡,让我畏他怀里取暖。
那时候的日子极苦,就连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记不清是怎么熬过来的,而他又是怎么将那么一点大的我给养活的。
在一切私情并未发生时,他同我之间还是尚能亲近的,可有些事儿一旦发生了,他好像便无法再去正视这段关系了。
因而裴崇升并未理会我,只半带埋怨地横了我一眼,这才道:“这下不冷了,我去外屋睡。”
裴崇升欲离开,而我一把拽住他的手,不等他反应,极强硬地将他给拉上了床,紧抱着他如何都不肯撒手。
“裴崇升,你不能对我做什么,我也不能待你如何,你怕什么?”我将头抵在他背上,闷声道。
于是我怀里的人终于不再挣扎。
他遂叹了口气,自知犟不过我,便只能由我抱着,兀自低喃:
“好阿淑,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今儿个我陪着你,往后莫要再这样,被旁人知道,对你不好。”
4
我便是在跟了裴崇升后改了自己的名姓,自此跟了母姓。
他捡了我那年正是景昭十六年,他也不过才十三岁,半大孩子一个,在这吃穿用度皆缺上一截的冷宫里自己也不太养得活,更何况还要再养上一个姑娘。
我这姑娘金贵又难养,最初几年因冬日落湖受了寒总是多病还畏冷,把裴崇升给折腾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