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落在潮湿的浴室地面上，很快晕染出了一大滩淡色的血花。
顾琳琅嘴角阴沉的扯了扯，似乎十分厌恶看到这样的颜色。
捞过架子上的浴袍带子，利落的在那伤口处，一顿缠绕，还熟练的单手打了个结。
整个动作，干净利索，一看就是老手。
走到镜子前，低垂的眼眸，终于抬了起来。
看向了镜子中，一张惨淡、苍白、死气沉沉的脸。
半长不短的头发，全湿淋淋的贴合在头皮上，落在脖颈里。
参差不齐的刘海，把眉毛和单眼皮的眼睛，也遮挡掉了大半。
唇色死白，脸部浮肿的犹如被泡发了几天的死尸。
“真丑！”
“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早和你说了祁睿泽是个白眼狼，偏你觉得是真爱，现在小命都差点叫人给弄没了，还不是让我出来了？”
“不过你放心，虽然你蠢了点，胆子小了点，完全配不上顾琳琅这个名字，可不等于什么垃圾都能欺辱你。”
“所有骗了你、欠了你、吃了你拿了你，最后还把你当抹布一样丢弃的了人，我都替你讨回来！”
“从现在起，这个身体归我了！”
死白的嘴唇，一张一合间，吐着平淡却让人听了忍不住打寒颤的话语。
阴郁的嘴角，衬着镜子中央那双黑漆漆的，一眼望不见底的眼眸，宛如地狱深渊在凝视。
渗人的很。
那是一对极少见的黑瞳。
瞳仁极大极圆，赤黑一片，完全无法看见瞳孔。
占据了整双眼睛里的大部分空间，只露出眼珠两边，极少的一部分眼白。
若是不特意睁大一点眼睛的话，任何凝视她的人，就只能看到满眶的漆黑。
原来的顾琳琅可不是这样的眼睛，纯粹是在浴缸里溺亡窒息之后，瞳孔扩散了，才变成了这样。
虽然她很快就占据了身体，苏醒了过来，但是已经扩散的瞳孔，一时半会也变不回来了。
“也好！”
……
行驶的汽车里，于宏低着头，绷直着后背，直接请罪的说：
“小五昨天还说一切正常，没想到今天就出事了——对不起隋爷，是我疏忽了！”
虽然不知道隋爷既然想护着那顾琳琅，为什么不直接站出来说一声。
只要隋爷对外随便说一句，想来也没人敢动顾琳琅一根手指头。
可不管怎么样，隋爷下了命令，让他派人暗地里看护好顾琳琅，现在顾琳琅出事了，那就是他的过错！
无可推卸！
隋斐然听了他请罪的话，不作声，只是目光冷沉沉地看着他，只看得于宏后背肌肉越发的夹紧，冷汗一层又一层的很快的就湿透了衬衫，饶是这样，他也不敢稍动一下。
常年对危险的警觉告诉他，现在但凡有一丁点动作，隋爷就会教他怎么做人。
“小五人呢？”
总算，在经历了隋爷漫长的三十秒目视之后，总算听到隋爷的声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