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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一直在承受着什么。
“没有必要像个刺猬一样,不过若这样能让你感到舒服的话,我没所谓的,说真的,我还真的习惯了。”面对钟思语的无礼愤怒,黄宗棋不怒反笑。
只不过他的笑看起来有些凄凉:“我曾经有一个客人跟你很像,心里堆积着许多压抑,恨人也恨自己,什么都放不开也不相信任何人,她活在自己认定的世界里,自以为很坚强,却不知道这样会将自己迫死。而我……也不知,所以她死了以后,我有点恨自己的余力不足,才会离开心理科,转到外科去。”
凝视着黄宗棋眼里的伤感,钟思语不说话了,红唇紧紧的闭着。
“她开始来找我的时候,只是因为自己总是失眠,她还说失眠的痛苦让她想到了死。可我明知道让她痛苦的不是失眠,而是因为心里的痛苦才会失眠,却无力着手。”忽然回想往事,黄宗棋闪神的微摇着头,抬眸又定定的注视着钟思语:“有时候我会在想,如果当初自己能用更多点心事在她的身上,她是不是就不必在医院的楼顶上跳下来呢?”
“对不起。”钟思语想了一下,在黄宗棋的身边坐下,为自己刚才不太好的态度道歉。
她这一刻才明白,黄宗棋并不是多管闲事,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心事。
这男人将自己当成是那个他无力挽救的病人了吧!所以才会如此好管‘闲事’。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呢?”黄宗棋哈哈的笑起来。
“其实你不必为那个病人背负任何内疚的情绪,每个人有他自己的人生,命运决定了许多,作为一个外人和医生,你尽力便是,又不是上帝,她的不幸是你同有能力去改变的,毕竟你也不知道她跳下来的那一刻是因为什么,又是否解脱了。”钟思语轻声说着,转头凝视着黄宗棋。
“谢谢你反过来安慰我啊!”黄宗棋听后,又是笑了起来。
钟思语无声的看着他,轻点头。
忽然间,之前对这男人好管闲事的所有反感,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你觉得我心理有病吗?”钟思语平静的看着他,问。
她其实也觉得,是的吧!
长久活在那种可恨的虐打阴影中,她也不敢认为自己的身心有多健康。
“也许吧!你眼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浮动着,可你又故作着冷静,过得太压抑了吧!”黄宗棋看进钟思语的眼里,评定说。
也大方的对上黄宗棋的视线,钟思语想了一下,接着又说:“那你这个心理医生,能免费治我吗?”
“你可是冯伟的太太,钱不缺吧!还想要赖掉医疗费啊?”没有想到钟思语会忽然这么对自己要求,黄宗棋不禁笑了起来。
他的笑,在阳光下十分的明媚暖和。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心里也有病,一直执着于不能救那个病人。所以你若能救我,不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跟信心吗?若算起来,也该是你给我费用吧!”钟思语唇角微弯,轻轻的取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