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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和刚出审讯室的警官交谈。
清冷卷哑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她今晚不能出来吗?我们保释她也不行吗?」
「不好意思贺先生,情况特殊,要按流程走。」
「啧......」他烦躁地拧了眉,看向我时,那英挺的眉目又冷了下来。
徐静摇了摇他的袖口「之洲,落落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多害怕呀。要不你给姜叔叔打个电话,让他明天来接她回家?」
贺之洲没有答她的话,抬步走进,隔着栏杆看我。
「你要回家吗?」
「你知道的,我不想。」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领口:「我只想去你家睡。」
徐静闻言脸色变了变,宣示***一般挽住贺之洲的手臂笑道「落落,这三年你不在,有些事情可能还不知道。我和之洲要订婚了,你如果还像以前一样住他家,不太合适......」
我眼底冰凉。
三年前,徐静是我闺蜜,贺之洲是我男朋友。
三年后,他们俩订婚,我成了诈骗犯。
人生就是这么荒诞呢。
晚上我住在一间摆着大通铺的监禁区。
为什么不称它为牢房。
就是因为警局的铁栏杆都明亮洁净得很。
和我以往被罚禁闭待的,阴暗脏污的地下牢笼一点都不一样。
「嗨~」
我向通铺上坐着的两个女人打招呼。
那两个人各自穿着低胸紧身裙,头发蓬乱,浓妆艳抹。
我对这种风尘气天生带着亲切感。
明知故问地搭话:「你们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呀?」
两人畏畏缩缩地打量我,其中一个开口,嗫嚅道:「因、因为卖淫……」
红唇一张一合。
半晌,又壮着胆子问我:「你呢?你看起来,不像犯事儿的……」
我低头打量自己,一身休闲名牌,保养得宜的皮肤,天真的笑脸。
甚至还有我进审讯室前被扣下的史迪仔书包。
好像真是个不谙世事,家境优渥的小姑娘。
「诈骗。」
我言简意赅。
三年来,我对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我在海外留学的学历,不过是一纸假证。
我濡慕的父亲,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
我最信任的闺蜜,联合我父亲将我送进了诈骗窝点。
如今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诈骗犯。
还可能会坐牢。
这都拜他们所赐。
我转过脸,盯着墙上的刻钟。
自言自语道。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再有十五个小时十五分,我就能走了 。」
角落里另一个垂着头的女人,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第二天傍晚,临走前,警官还在苦口婆心地询问我:「姜落小姐,你真的没有什么线索要交代吗。」
我摇头。
徐静在一旁痛心疾首:「落落,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
「知道什么你就说吧。」
「你不说,几十个同胞就要死在四号区的诈骗窝点了,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