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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不公平,是他非要冒尖出头,自请做了先锋讨伐金赤,要怪只能怪自己!
床榻上,我无数次抚摸着李轲背后的那细长的三道伤痕。
那是支撑着我不杀他的唯一理由。
虽然他并不再像大婚那日讥讽我,可大多时候我还是不大同他说话,只是看着阿爹赠我的埙。
四下无人时,我也会吹一只金赤曲,我不希望李轲听见,却渴望我的族人听见,叫他们知道我并不开心。
我更痴心救下我的那位白马上的将军听见,他能将我揽上他的马,借着月色送我回故乡。
4九月初九是历年皇家秋狝的日子。
陛下选了些年轻将军表演骑术开场助兴,中原人马上功夫连我金赤儿郎的万分之一都不及,看得我哈欠连天,几乎要睡了过去。
“太子妃到底是金赤人,瞧不上我们中原人的马术。”
“金赤人马术再好又怎样,还不是被……”一旁的女子用轻罗扇掩住半边脸,却也看出扇子下她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男人制止了:“想容,不要胡说……”说话的正是五皇子李昇。
“昨夜折腾太晚,太子妃有些没精神了,五皇子妃别见怪。”李轲一笑。
我一口水几乎全喷出来,怎么他和云想容置气,还要带上我。
云想容狠狠剜了我一眼。
表演结束,皇子们换上甲胄,到围猎场中,开始真正的秋狝。
今年的彩头是一只金海棠珠花步摇。
“阿昇,我顶喜欢这个,你替我赢下。”云想容轻晃着五皇子的臂弯撒娇。
李轲仍似和她赌气一般,也问我想不想要。
“若太子妃想要,本宫一定替你拿下。”
我哑然摇摇头。
阵阵鼓声大作,旌旗飘摇间,几位皇子列阵而立。
我目光扫过李轲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身赤青的盔甲,胯下是雪白的战驹。
一声令下,少年们握着弯弓飞驰而去,银甲披身,双手离缰,开过一季的野花被马蹄踏得飞扬起来,我目光追随着李轲的身影越来越小,一点点消失。
我日夜思慕想要以身相报那位将军,竟然就是与我并不恩爱的夫君。
李轲是众皇子唯一上阵搏杀过,功名是尸山堆出来的,自然夺了今日狩猎的头筹。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意气风发,气势如骄阳,高傲得让我觉得有些难以触碰。
谢了陛下的恩赏,他接过簪子径直走了过来,却并未在我面前有半刻停留,走到了云想容的案几前。
他伸出手,将簪子放在她面前:“你不是就喜欢这种样式的簪子?”
她双颊微红,矫揉造作地娇笑:“还是恪哥哥最疼容儿了。”说完,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直知道他心里的人是云想容,可是从前我好像并不在意。
现下却仿佛心口被利刃割开。
原来我的英雄,也有她思慕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