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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着前段时间以来阿沅的不对劲,宁诩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月前去相国寺时,国师曾与他说过的话。
但凡一个人性格突变,还做了往日从不会做的事儿,那十有八九是被夺舍了。
思及此,宁诩那双幽暗的眸子,便越发阴冷了。
翌日,宁诩一大早就派了人来,说要带阿沅去相国寺祈福。
马车上,宁诩一直闭目养神,不发一言。
阿沅便也没有说话,见宁诩脸色如常,想着自己的方子果真是有用的,便坐到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只是这静逸的模样,让宁诩不自觉地沉下眉。
换做从前,她必然会坐到他的身边来,在他耳畔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的确是不一样了……
马车缓缓,一个时辰后方才在相国寺外停下。
有小沙弥守在寺外,见到二人下了马车,便上前来行了佛礼,“二位施主,主持已经等候多时。还请二位施主随小僧来。”
说着,便领着二人往寺庙内走。
阿沅心中不禁一声冷笑。
想着她这个便宜师父还真是会故弄玄虚,说得好似早就算到他们会来似的。
不多久,二人便跟随小沙弥来到了大雄宝殿。
偌大的殿内,一尊大佛肃穆庄重。
佛像前的蒲团之上,跪坐着一名穿着袈裟的白发男子。
正是当朝国师无相。
无相道了一声佛偈,而后起身,转向二人行了佛礼,“镇远王大驾,有失远迎。”
无相童颜鹤发,天生一副桃花面。
上辈子阿沅打趣过他,如若身在红尘,必是各家女郎争宠的对象。
当时,无相只是微微一笑,清淡得如同一杯碧绿的茶。
隔世再见,不知何故,阿沅总觉得无相的身上多了一股子……慈悲?
“大师客气。”宁诩回以佛礼,可饶是这等温文的礼节,他做起来,依旧带着股肃杀之气。
无相的视线,落在了阿沅的身上,眸间仿若染上了几分笑意,好似与故人相见一般。
可这一世,这还是二人的第一次相见。
阿沅瞧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行了个佛礼。
无相便又看向宁诩,“王爷多虑了。”
什么多虑了?
阿沅有些疑惑,却听宁诩道,“大师可看清了?当真未被夺舍?”
闻言,阿沅这才明白过来,宁诩是以为她被人借尸还魂了。
没想到昨日她露了医术,竟会让宁诩起了这样的怀疑。
当下便是有些忍不住想笑,可后来一想,前世的灵魂占据了今世的身子,兴许也能算得上是一种夺舍?
而无相也只是念了一句佛偈,道,“王爷宽心。”
宁诩眉心微沉,转头看向阿沅。
只见阿沅也正回望着他,嘴角噙着讥讽,“既然爷觉得我是被夺了舍,倒不如留我在相国寺小住几日,也好让国师瞧个真切。”
上辈子,她拜了无相为师,三个月的相处也让她将无相当做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