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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喝酒了?”好友李若明拿着我的检查单,板起脸,“你对自己上点心吧,就当是为了孩子着想。”
我垂头不语,手指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李若明说了很久的病情变化和注意事项,我都没听进去,原本不敢去思考的那条治疗方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要做手术。”
李若明问我,“你想好了?”
“想好了。”
半年前我查出了脑部恶性肿瘤,位置凶险,手术风险极大,医生都建议我保守治疗,继续观察。可这半年来,病情控制得并不好,医生说放任下去我会很危险,这个肿瘤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可能哪天睡了一觉我就醒不来了。
而手术的风险更高,我很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可我不能等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我不在了,筱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该怎么办,甚至有可能我就倒在她的面前,成为她一辈子的噩梦。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做好准备我就给你安排住院。”
我犯了难,父母离婚,母亲出国了,父亲两年前去世了,唯一能给我签字的家属只剩下柳茹。
可我不想让她知道。
就在我纠结怎么跟她说的时候,我在医院里看到了她。
我在电梯里遇到了顾培和柳茹。
他们一左一右地牵着顾安,顾培手里拿着几张化验单,三个人有说有笑,直到看见我进来才骤然敛了笑意。
顾培满眼敌视地看着我。
从高中起就这样,对着我他总是这副警惕模样,我也不知道他在警惕什么,明明柳茹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他一句话就可以让柳茹放下所有事过去陪他。
大学时有一次柳茹和我去郊外的农家乐玩,半夜顾培来了电话,说自己发烧了很想她,柳茹立刻就喊醒我,让我大半夜开车送她回学校。
在她心里,顾培永远是第一位。
我甚至都升不起跟他比的心思,因为根本比不过。
就像现在,说好会陪筱筱的柳茹却出现在了顾培和顾安的身边。
我该生气的,可病痛的压力让我无心再纠缠。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茹的视线直往我拿着单子的手上瞅,表情有几分慌张。
我把单子塞进口袋,随口敷衍,“没事。”
顾培脸上换上了假笑,“你别误会了,安安生病我一个人照顾不来,柳茹细心,就过来陪我一起了,你不会介意吧?”
“哦。”我转过身,面朝电梯门,不想再看他们各有心思的脸。
身后传来柳茹闷闷不乐的声音,“算了,不管他。”
我垂下眼睫,心脏钝痛。
我大概这辈子都理解不了她。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