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除了求饶并没有其他动作，他脸色稍霁，松了手上的力道。
“别怕，你是为父的女儿，等你姐姐入了宫，为父自然也会给你谋一个好前程。”
“现在，把这杯水喝下去吧。”
符咒瞬间燃成灰烬，洒在清水里，我被迫仰头喝了个干净。
移魂符，符咒并不能真的换魂，却能迷惑方圆十里的邪祟，将我当成唯一要攻击的靶子。
这种小伎俩，在灵力充沛的鲛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春枝惨死并不是邪祟侵体，而是因为喝了我的血。
那个蠢货不知道，鲛人的血不是万能灵药，仅仅能克制树皮症而已，没有患树皮症的人喝下去，反伤其身。
若真能包治百病，南海鲛族恐怕早就灭绝了。
“爹，大夫人杀了我娘，你会替娘报仇吗？”
杜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突然伸出手掐住我的脖颈。
“你娘用法术伤人，被烧死是她活该，和旁人没有干系！”
“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杜夫人的母家英国公府，权势滔天，不是他这个左相能得罪得起的。
当年他只是个小小编撰，翻阅古籍才查到树皮症的治疗之法。
为了讨好英国公，娶到高高在上的国公嫡女，他诱骗了我母亲。
知道自己只是对方往上爬的垫脚石后，母亲也曾怒而反抗，奈何已经失血过多，法力微弱，最终被活活烧死。
这样一个负心薄幸、不择手段的败类，怎么会有真正的感情呢？
我的发问如此愚蠢，但是了却了故人的一点执念。
“你都听到了吧？他没有爱过你母亲，更没有想过为她报仇。”
指尖的蝴蝶似有所闻，扑闪两下蝶翼，直直往杜相继离开的方向飞去。
06
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杜相不遗余力地想把杜明瑶送进宫。
砸了万两黄金给宫里的明皇贵妃，才让杜明瑶在皇帝面前露了脸，明日封妃入宫的圣旨就要颁下来了。
春枝死了，府里都在传我这个半道回来的野丫头是天煞孤星，把春枝给克死了。
新换的取血丫鬟杏儿目睹了春枝的死状，根本不敢靠近我，每次都把匕首从窗外递给我，由我自己取完血再递给她。
“啊！——”
杜明瑶的尖叫声隔着三条回廊都听得到，她摔了铜镜，以手掩面——
本应光洁无瑕的肌肤又恢复了树皮的模样。
这些天她每日服用一碗我的血，怎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了岔子？
我被带到她面前，跪在我身侧的是丫鬟杏儿，她大抵是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敢承认——
要是杜明瑶知道杏儿没有亲力亲为地取血，她的下场会比春枝更惨。
我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
“妹妹不知，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也有在好好吃药……
对了！前几日父亲喂我吃了一个符咒，会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