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暮年你别忘了，那碗绝子药是你亲手灌下去的。”
褚暮年看着她赤红双眼中的痛苦，声音薄凉：“是你先背叛了我。”
背叛。
云倪婉突然笑了，笑中含泪：“褚暮年，你心知肚明，我没有选择。”
对视间，褚暮年冷下了面容，吐出两个字：“出去。”
云倪婉没有丝毫迟疑，胡乱揽起衣衫便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转身的那瞬间，氤氲在眼眶里的泪砸了下来。
……
长安宫没有燃炭，空旷的屋子冷冰冰的。
云倪婉躺在榻上，只感觉如同被抽干了力气，又疼又累。
褚暮年，父亲，甚至是云清棠……
所有人都希望她去死，可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又忍不住想，是不是死了，一切就都解脱了？
可越想，脑袋里越浑噩。
云倪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火炉里，越来越热！
渐渐的，她就没了意识。
等再醒来，手背上的几处穴位上还扎着银针。
一旁，宋之凛见她醒来出声道：“娘娘醒了，您发了高热，如今刚缓解些，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云倪婉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陡然对上宋之凛苍白的面容。
她一怔：“你怎么了？”
宋之凛没回，只是沉默着将她手臂上的银针取下。
云倪婉看着他隔着丝帕的动作，恍然想起了上次他来时，褚暮年的神情。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褚暮年对你做了什么？”
宋之凛没想到她会猜到，愣了下还是没有说。
只是看着比上一次还要精神萎靡的云倪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宫可以把曾经那个爱笑的小姑娘磋磨成这样。
他眼中带上几分不忍：“您想离开吗？”
闻言，云倪婉呼吸一滞。
就听宋之凛低声道：“我家中有一种独门秘药，可以让人假死，不会有任何人能看破。”
“如果娘娘想走，臣可以帮您。”
云倪婉听得心动。
从先皇死的那日开始，到现在，她其实早已不求什么了，只是想活着。
但是褚暮年不放过她！
如今有能离开的机会，她求之不得。
可转念，云倪婉看着宋之凛又想到了褚暮年的性子。
若自己真的走了，他会放过帮她的宋之凛吗？
云倪婉没办法做下决定：“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宋之凛也没强求，拱手告退。
可两人都没注意到，宫门外角落里，有一道身影匆匆离去……
……
宋之凛离去后，云倪婉就坐在窗边出神。
她明白，宋之凛的办法可能是自己离开皇宫，离开褚暮年的唯一机会。
如果拒绝，那她这辈子都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宫墙里，和褚暮年纠缠，互相折磨……
真的要走吗？
云倪婉有些迷茫。
这时，渐渐黑下来的天幕中，突然出现几道火光。
紧接着，只听‘咣’的一声，长安宫的宫门被大力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