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给我和乔愉北带软糕吃,也会给我们买味津轩最有名的琵琶酥。
他会的可多了。
他会编花灯,乔愉北说他编的兔子灯活灵活现,外面都买不到。
我说,只见过宫人夜行时提着的方正的灯笼,没什么好看的。
过几天他就提了一盏兔子灯来,还带着热乎的琵琶酥。
我喜欢得紧。
他还会编青蛙,明明没有任何活动的零件,它却能一按就跳出去。
他下朝后给我带来,我和乔愉北在后花园玩的不亦乐乎。
可他也很古板,我叫他不用行礼,可他偏说尊卑有别,小小年纪就恪守礼道。
他给我带宫外流行的话本子,被二哥哥发现,把我们都训了一通。
二哥哥说,“阿宁是公主,以后是大齐的脸面,得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就不要出现在宫里了。”
可哥哥只想着让我做到处处体面,成为人人羡慕的女子,所以用钱财宝物养着我。
他们都不心疼我,他们只会给我钱财,给我物件,却从来不给我温情。
我房里的琉璃盏、双鱼瓷釉瓶、金镶玉烛台、各式各样的器皿、首饰堆了一间又一间屋子,那又有什么用呢。
没人给我编花灯,梳流行的发髻,也没人把卡在树上的风筝给我取下来,我的身边只有认不清脸的宫女和奴才。
他们都尊称我为公主,可我根本认不得他们,父皇每一年便要把我身边的侍从来个大换血,美其名曰:刁奴害主。
可他们害不害我我能不清楚吗,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护我安全,伺候我的起居,可换来换去,我的身边竟是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儿。
所以我喜欢跟他玩,他会给我带好吃的芙蓉甘露酥、带好看的木刻版画......他也会听我抱怨,抱怨这皇宫冷血,抱怨乔愉北生病了就没有人陪我玩了。
04
十二岁的时候,父皇停了我的学业,给我找了阅历丰富的孔嬷嬷教导我闺中礼仪。
我每天都被繁重的训练围绕,连和乔愉北见面都少了。
每日站上三四个时辰,我的腿都酸胀得打颤。
实在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大量训练,我索性跑到后花园小角落自己坐着发呆,直到天黑了都没人来寻,却被乔景山找到。
他带着还热乎的琵琶酥朝我走来。
他递给我,“公主饿了吧。”
我接过来囫囵吞枣的塞进嘴里,边吃边哭,眼泪顺着流下来,跟着琵琶酥一起进了嘴巴里,酸酸涩涩的。
“乔景山,他们都不喜欢我。”我抹了抹眼泪,袖口被浸湿。
“他们都不在意我,我被训得腿酸胀,可他们都不心疼我。”
我再也忍不住,酸涩的情绪侵入每一寸感官,心里乱成一团。
他没说话,只是借着小兔灯微弱的光细心的把落在我衣服上的油渣打散下去。
我抬头,语气里有不经意的柔弱和撒娇,“乔景山,我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