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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荑看到室内坐在一个人,案几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簇新的大红礼服。
那人没有穿礼服,只穿着半旧的锦袍,头发没有束冠,而是披散着。
林荑脚步很轻,却还是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
那人却动也不动,仍跟泥胎一般盘膝坐着。
“妾林氏阿荑,拜见昌王殿下!”
林荑来到殿内,双手举着纨扇,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
“林氏阿荑?林泽这个老匹夫,果然还是换了人。”
废太子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林荑。
林荑缓缓放下纨扇,露出一张明艳却不俗气的姣靥。
尤其是眉间的牡丹花钿,衬得她愈发的艳色昳丽。
废太子阴鸷的眼眸中闪烁一抹惊艳。
废太子背着光,林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林荑从废太子的语气中,听出了愤怒。
废太子忽然缓和了语气,“不过,这事儿应该与你无关,你也是被林泽推出来的牺牲品!”
“林氏阿荑,孤不是迁怒之人,更不会强迫一个孤女。”
“这样,孤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愿意嫁给孤吗?”
“如果你不愿,孤可以写下休书,放你归家;你若愿意,那就只能跟着孤远赴昌州!”
废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烁着一抹诡异的光。
林荑抬起头,郑重的说道,“殿下,妾身确实被林泽用幼弟、家产相要挟,不得不答应代替林柔出嫁。”
“不过,妾愿意嫁给殿下,愿意陪您一起去昌州!”
她语气诚挚,比自己拍视频时还要演技炸裂。
废太子勾了勾唇角,看向林荑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很好,这林氏阿荑倒是与林泽那等无耻小人不同。
孤,就饶了你的性命。
林荑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如果她敢回答一个“不”字,以废太子此刻满腔愤懑、几近扭曲的心态,他可能会杀死林荑。
至于林泽,废太子离京前,也会还他一份“大礼”!
林荑一声“愿意”,让废太子彻底将她跟林泽、林家分开。
他不会轻易把林荑当成自己人,却也愿意让她当个名义上的昌王妃。
“你真的愿意?”
废太子语气柔和,问出的话,却还是带着刺儿,“你可知昌州在哪里?它是个什么地方?”
林荑点头,“妾知道!岭南之地,蛮荒偏僻。”
废太子微微怔愣,旋即点头,“是了,你的父亲林渊乃海内名士,游历天下,博闻广识。”
“你作为林渊的嫡长女,耳濡目染,自然也有些见识。”
废太子对林荑的观感又好了一丢丢——知道昌州是个什么地方,却还愿意跟他去。
不管是不是发自真心,只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废太子就愿意高看林荑一二。
“好,林氏,以后你便是孤的王妃,孤会给你正妻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