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也没有再坚持,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再次道了谢:“好,今天多谢你。”语气温和有礼,简直就是个谦谦君子,让人无法将他与身上那道狰狞的刀伤联系在一起。
而她则如同获了特赦令,这一回就连客气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着尽快摆脱这场莫名奇妙的遭遇。
结果她刚刚走到门边,却听见身后又传来清冽平淡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她应声回过头,男人修长的身体闲闲地靠在桌边,漆黑幽深的眼睛里仿佛带着一丝兴味,慢悠悠地自我介绍道:“莫池。”
这样一来,她反倒不好拒绝了,可是又不擅长撒谎,迟疑了片刻,只好如实说:“晏周影。”
“晏周影。”他低声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才笑了笑:“再见。”
大门打开,秋季灿烂的阳光一下子涌进来,炫目得令人几乎眼花。
周影对着外面逐渐热闹鲜活起来的世界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并不希望下一次还会和这个男人再遇见。
这件事就像一个秘密,被深深地埋在周影心里,从没跟任何人提起。
那天早晨她忐忑不安地跑回家,迅速换了身干净的校服,又在水池边处理了脏衣服上的血渍,确定不会被姑姑发现异常后,才匆匆忙忙赶去学校。
最后当然迟到了,所幸老师并没有惩罚她。
到了下午,丁丽珍返校上课,一见面就兴冲冲地凑上来说:“告诉你一件事哦,张老师生病了,要请假半个月呢。”
下午他们班正好有节美术课,任课的张老师风评一向不太好,说起话来尖酸刻薄,常把表现欠佳的同学讽刺得体无完肤,并以此扬扬自得。
张老师生病的消息很快传开来,一下子教室里就爆发出欢呼雀跃的叫好声。周影初来不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家这个样子,气氛与自己以前念书的地方全然不同,不禁感到新奇。她拢住桌上的画笔,问:“没有老师上课,那我们怎么办?”
“听说会有代课老师哦。”阿珍趴在桌子边,笑嘻嘻地小声说:“而且还是个大帅哥!”
看到好朋友一副满面红光,双眼几乎就要冒出小心心的样子,周影忍不住单手撑住脑袋笑骂:“你花痴啦!”
“我是花痴呀,难道你不是吗?”阿珍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女孩,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从不遮掩。
十六七岁的少女,对帅哥这种动物天生缺乏免疫力。周影一听也来了兴趣,于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憧憬着,直到上课铃响。
代课老师十分守时,几乎就在**落下的最后一秒,不紧不慢地踏进了教室。
有那么一瞬间,之前还吵吵嚷嚷的课堂像是被突然施了什么咒语一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被冻结住。
每个人都望着门口的方向,目光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好奇和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