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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色深沉时,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夜晚海上的风很大。
小船摇晃的厉害。
直到后半夜,傅宁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中他好像并没有穿越,继续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工作、结婚、生子、老去,如同掉进了一座围城。
他努力的想要出去,却忽然发现这座围城不知何时变成了牢房,而自己则成了牢房里豢养的灵奴。
又经历了一遍前身的苦难,直到他被一个声音叫醒。
大鱼,退潮了。
傅宁一下子惊坐起来。
连带着整个小船,都打了个激灵。
他摇了摇头,甩脱昨晚的噩梦。
小船外,是芸娘的影子。
昨天他专门叮嘱芸娘,退潮的时候一定要来提醒自己。
透过船上的缝隙往外看,海面上白浪连成线,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千军万马班师回朝。
而在海浪之后,沙滩范围已经扩大了三尺有余。
太好了!
他迫不及待的钻出乌蓬,一冒头就被海风给打回了原形。
阿嚏~
早前的风,还没被太阳暖热,所以依旧夹杂着寒意。
他哆哆嗦嗦的裹紧了衣服,脚下有种软绵绵的虚弱感。
这副身体果然比昨日又差了一些,若是没有元气补充的话,最多还能撑十来天。
必须得快点进入坐忘滩!
傅宁心中暗想,眼神里又多出几分迫切。
岸上的沙子很硬,经过海水彻夜的浸泡后,每一粒都透着刺骨的凉意。
傅宁赤着脚,好似踩在冰面上,每踏出一步,脸色便苍白一分。
但他却没有因此而退缩,反倒是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因为昨天晚上的风浪很大,他有点担心那些陷阱会不会被冲垮。
很快来到昨天布置陷阱的那片沙滩上,只见潮水退去,沙滩已经露了出来。
昨天他们插在水底的树枝,此时整整齐齐的立在沙滩上。
就像工兵排雷时,在地上做好的标记,一目了然。
看到这里,傅宁的担忧终于轻缓了几分。
树枝在,那陷阱就应该没问题!
大鱼,我们是要去赶海吗?
芸娘挎着个鱼篓。
鱼篓很宽大,乍看上去倒像是它挎着芸娘。
海风呼呼吹过,顺着她的领口灌进去,登时变得鼓鼓囊囊。
今天的芸娘,身上又多了几道红印。
有过囚禁生涯的傅宁,一眼就看出这是鞭子抽过的痕迹。
芸娘,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傅宁的语气低沉,想起昨天芸娘不想回家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芸娘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嘴巴咧开,露出一排贝齿:不碍事,泡泡海水就好了。
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傅宁的心猛地一紧。
鞭子抽过的伤痕,泡在海水里,那种疼痛应该少有人能够承受。
芸娘适时打断了傅宁的沉思:大鱼,这些树枝到底有什么用?
傅宁轻咳两声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心里也没底。
这陷阱毕竟是来自蓝星,谁也不知道这异世界的螃蟹,还好不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