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什么事情，我不点头，她都会义正辞严指责我，说我冷漠无情，没有同情心。
如今她服软，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再过几天就是暑假，她还等着拿我的钱出去挥霍呢。
4
「妈，我柜子里的那条白色裙子呢？」女儿急匆匆跑出房间，问我道。
我正在门口菜园挖地，闻声，抹了抹额间的汗水，不在乎地开口：
「哦，你不是说难看嘛！我送给你张大娘家的小花了。」
女儿炸毛，抬高声音：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那是我的……裙子。」
有人路过，她声音猛地压低。
「咋了？小花留守儿童，还没穿过那么好看的裙子呢，你自己不喜欢，我送给需要的人而已。」
我目光幽幽，声音不减。
「晓薇，妈怎么教你的，要助人为乐，你平时不是最善良？」
路过的村长老婆开口：
「对呀，晓薇是咱们村最善良的姑娘。」
听见这话，晓薇涨红的脸颊才微微缓和。
我心里冷笑，三百块的护肤品，再不夸就不礼貌了。
她拉过黄晓薇，贴在她耳边，轻轻道：「晓薇，我看到你小姨回村了……」
她时不时偷看我，眼里流露出八卦的表情。
全村谁不知道，我跟所谓的妹妹黄雪水火难容。
若不是她，奶奶就不会死。
黄晓薇冲村长老婆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一蹦一跳去找她小姨。
村长老婆抬头，对上我冷漠的目光，笑容僵住，讪讪走了。
去医院挂号拍片子检查，流程很快。
医生说我左乳侧的确有一个小面积硬块。
良性，及时手术，可以挽救。
我紧捏着病检报告，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阳光洒下，罩在我身上暖暖的，我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心脏怦怦跳动，我感受到无限的生命力。
路上，我撞到一个女孩，短发齐耳。
怀里已经读烂了的书本，散落一地。
她弯下腰，紧张地向我道歉。
我认识她，是女儿班里的同学。
好像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
我摆摆手，一同帮她捡起地上的书：「没事。」
回到家，女儿等候多时。
她摊开手。
「妈，给我三千块钱，我要报辅导班。」
我没理她，自顾自将病检报告放进房间柜子。
「妈！」
她皱着眉，不停喊我。
我从医院回来，她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想从我这里拿钱出去潇洒，门都没有。
上辈子，我像只陀螺来回打转，把辅导班钱赚上。
最后，她拿着钱跟同学聚会，去酒吧鬼混，一个星期就把钱花了个干净。
我气得呕血。
她跪在我面前，红着眼睛，说高三的学习压力太大，朋友提议放松一下，组织团建，她才跟着一块去的。
哭得梨花带雨，说得字字涕泪。
我心软了。
爱是常觉亏欠，我摸了摸她的头，心怀愧疚。
之后我没再提这件事，直到她的生身父母把她领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