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笼，我看着眼神不善的宋清雅，笑了笑：“如今是海晏河清的盛世，边塞又怎会有多苦？爹，你这是在质疑天子，质疑朝廷吗？”
宋清雅面色难看：“妹妹，你抢走了我的李寅，如今看到我要去边塞，是不是很高兴？”
我抢的？
随便吧，我倒要看看，重活一世，你会有多落魄。
2
当晚，我父亲来看我，特地带了我喜欢的珐琅小镯子。
这镯子价值不菲，但宋清雅几年前就有了。
我记得我当时也流着泪，向他讨要过，可他只是笑笑：“宋宁，你已经长大了。更何况你是嫡女，不需要这种金银首饰装饰，显得俗气。”
他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就是不想为我花钱。
怎么如今又大方了？
果不其然，是为了宋清雅的事。
“宁宁，你嫡母一族在京城根深蒂固，就算你没有嫁给李寅，你嫡母也会为你选个好夫婿，左右也差不了李寅多少。”
“可清雅不同，她是庶女，小娘又是青楼出身，她的处境很尴尬。你若是不把李寅让给她，她就要嫁去边塞，难道你忍心吗？”
我不想再被他们父女俩利用了。
“爹，我为什么不忍心？姐姐好不容易觅得心爱之人，你不仅不为她高兴，反而一直泼凉水。”
我爹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把珐琅小镯儿戴在手上：“爹，姐姐同那男子之间是有爱的。我相信，以姐姐那般聪明之人，就算在边塞，夫妻也定能琴瑟和鸣，把日子过好的。”
我拉着我爹的手，“善解人意”地劝慰。
他讪讪地笑，表情却极度不甘心。
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3
我爹离开后，我去找了我娘。
我只觉得我愧对于她。
我娘虽有显赫的娘家，但在宋府里，依旧是不得宠的。和赵姨娘金碧辉煌的小院儿相比，她这里总显得冷清了许多。
既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也没有金光灿灿的首饰，当然，她也不在意那些。
我进房的时候，她正在作画，画里的兰花清新雅致，就同她一般。
她的声音温雅轻柔：“你是怎么想的？”
她没有出面，但关于我的事，她大抵都清楚。
想到这儿，我心里难免多了几分惆怅。
上一世，我爹骗她我与人私奔，当时，她又会怎么样的反应？她该有多难过？
“母亲深居简出多年，却肯为女儿主动去寻王府议亲，想必定是世子李寅为人端正，才学俱佳。虽然姐姐嫉妒我，但我怎能辜负母亲的一番好意？”
“我不会被他们三言两语所蛊惑。”
此刻，皎洁的月光洒在了房间的地上。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娘微微笑了，放下笔，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宁宁你性子太过娴良，嫡庶有别本不是你的错。赵姨娘当年为嫁给你父亲，不惜满京城散播他们私相授受的谣言，此为因，而宋清雅成了庶女，这是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