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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则走到房间钱箱前,把一小竹盆铜钱“哗啦啦”倒了进去,这时候一个驼背老人走进来,先往外瞅了瞅,然后说道,“月华,福盈今年十六了,你不能再对他这么严厉苛责。”
月华回过头来,“寒爷爷,他……”
“你们本不是亲姐弟,况且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月华声音高起来,“寒爷爷,你这是偏心,我仅仅说他几句,我怎么对他不好了?”
驼背老人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把想说的话都咽回去了,变成一句无奈的叹息,“唉!你们这些孩子……”
次日清早,福盈果真早起了半个时辰,因为那时候姐姐月华还没有起来做早饭,他只得塞了两个冷馒头在包袱里,匆匆去了界河边上。晨雾如同一片轻纱笼罩着河面,这个时候出来的船夫并不多,有食物的香气飘过来,他先是看到绿丝正拿着一个油纸包准备上船,食物的香气还在一阵阵袭来,他看到包袱里的冷馒头,顿时失去了胃口。
“是你啊。”
绿丝隔着五六步远的距离同他打招呼,也许是因为晨雾的原因,他觉得她没有昨天初见时那么丑了,不由得再仔细打量了一下,结论就是,只要不看脸,她还真的是一个美人儿。事实上,她的五官轮廓也是非常精致的,但一脸雀斑毁一切。他在心里替她感觉惋惜,一面答道,“是我,绿丝姑娘真早啊。”
“这个分你一半吧,早上煎的荞麦面饼,感觉吃不了这么多。”然后也不等福盈说话,直接将那油纸包往两边一撕,将一半递过来,被撕碎的油纸里,露出饼子焦黄的脆皮和一些绿色韭菜末,香气更浓了。
福盈正又饿又馋,连客气一下都忘记了,一把接过来,咬了两口才道谢。
淡淡阳光扫开晨雾,月华站在界河岸边,目光在河面的大小船只里搜索着,然后落定在两只挨在一处的小渡船上。福盈和那个灰绿衣裙的姑娘正一起吃着荞麦饼,时不时交谈一两句,周围的嘈杂仿佛与他们无关,无论谁看到这情景,都会感觉到是一幅温静美好的画。月华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福盈并不是她的亲弟弟。
这个秘密她很小就知道,事实上整个家里除了福盈自己以外,大家都知道。而这个家跟寻常百姓家是不一样的,论血缘关系,只有哥哥雍和与自己是亲兄妹,寒爷爷是父亲生前的尊师和好友,而福盈则是自己五岁那年的一个秋夜,哥哥捡回来的孤儿。
关于福盈的身世,除了他左手掌心刻着一个“阳”字之外,没有其它线索。
当然了,这些并不是这个家庭不一般的地方,他们兄妹的身世才是。月华曾经说过,婴孩时候出现在眼睛里的第一抹色彩不是太阳光,而是人的鲜血。从小的记忆就是寒爷爷带着他们兄妹四处逃亡,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面临仇人的追杀。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和寒爷爷不告诉福盈关于他身世的事,而每当想到有一天他也要娶妻生子,最终离开这个家庭时,就会烦躁伤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