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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脱不了这层金光,只好皱着眉头问着猪。
“不要瞎认亲戚,我娘在头屋里享福呢,哪是你能比的?”
我爹说了,有钱的才是娘。在我家,头屋里的那个才是我娘。
猪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我带来的清水,将肮脏的面容淋了个干净。
里头露出了一张与我九分相似的脸。
“这下,你可相信了。”
她太久没有说过话,声音听上去格外喑哑。
九州缥缈间,金银村哩。
山海风光里,问金女哩。
金银村里,女人往往分为三种。
连排木屋里好吃好喝供着的,是最受族人宠爱的问金女。
她们无儿无女,一生只为落尽金粒而存在。
虽说一辈子出不了连排木屋,却也不用日日干活。
猪圈里一顿不落养着的,是生儿育女之后再也不能落金的猪。
养猪,是为了给问金女提供一点吃食里必不可缺的心头血。
而外头买来的两脚羊,则是细皮嫩肉的,可能成为问金女的好料子。
猪说的秘密,几乎是金银村的所有孩子都知道的事实。
可是哪个孩子会承认自己的娘是猪圈里的猪?
我只是朝她笑道:“你说的秘密,我都知道。”
她的手深深嵌进我的肉里,紧张道:“不,你不知道。”
“等头屋里的你娘不再落金,就会被压着生儿育女,延续血脉!”
“你不能让人知道你已落金,绝对不能!”
我费劲地将她的手抽走,不耐道:“你个猪圈里的猪懂什么,我是男孩,哪会落金,不要乱讲了。”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发疯似的笑了。
口中还喃喃自语着:“是啊…你是男孩,你是男孩。”
“咚咚咚咚。”
这是我爹常用的法子,门敲四声响。
我慌忙起身,用尽全力将那块金子踩进了土堆里。
才颤抖着跑去开门。
“爹,你回来了。”
04
“怎么这么久,你个赔钱货,老子养你吃喝,开个门还磨磨唧唧的。”
我爹站在门口还在说个不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是个不能产金的赔钱货,养我是天大的恩德。
世间最毒的蛇虫鼠蚁,都没有我爹的话来得毒。
我浑身颤抖着,刚想要解释些什么,我的裤腿底下便又落了一块金粒。
“阿金,哪偷来的?”
我爹的眼神里带着醉意,显然是喝多了,手里的酒坛子用力地摔在地上。
我却依旧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我好怕,好怕他会打我。
好像他摔的不是酒坛子,而是我的脑袋。
我太害怕了,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爹,这是我落的金粒。”
我爹听了这话,晃晃悠悠上前将我提溜起来。
“老子再问你一遍,哪偷来的?”
“真…真是我落的。不信你去问猪。”
我爹将我扔到一边,快步走到猪圈里头。
猪的腿间带着血腥气,还有一块巨大的金粒。
我看见我爹的眸光不怀好意地在猪身上徘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