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法医趁着苟树林把话说完的空当，“对了，老大，水银来源也是一个切入点。”苟树林弹了一下烟灰，“老陈，你详细说一下。”“是这样的，本案凶犯所使用的水银量比较大，估计最少要一百克左右，这么多的水银是从哪里搞来的呢？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陈法医是想在领导和众同事面前显示一下自己思考问题的独特视角和深远之处，其实，在座的两三个年轻警察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说，被他抢先了。老范笑嘻嘻地说：“老陈啊，你还学起单田芳来了，是不是还要给我们来个下回分解，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再坐一会儿，我腰脱犯了，就找你老陈算账。”陈法医也笑了，“老范，你可别讹人啊，你腰脱犯了，得找你媳妇呀，是不是她把你的身体都掏空了。”众人哈哈大笑，老范也笑了，“就我那婆娘，长得和猪八戒有一拼，他想掏，我也没兴趣让他掏啊。”老范止住笑容，一脸正色，“我跟你们说啊，这完全是工作累的。”苟树林一看会议要跑题，连忙摆手，“老范，我相信你是工作累的，你先让老陈快说说水银的事儿。”老范脸上显出严肃的神色，“你看还是人家领导会说话，就是工作累的嘛，老陈你接着说吧。”陈法医这才转入正题，“说正事啊，水银不容易买到，水银有毒且易挥发，因此学校实验室保管的比较严格，凶犯不太可能从学校实验室获得。排除这一点，获得水银还有两个途径。第一种途径是朱砂，朱砂化学成分是硫化汞，汞就是水银，水银是俗称，朱砂也就是硫化汞，经过高温煅烧、蒸汽冷凝，即可得到水银。”苟树林问，“朱砂是什么东西？过去小孩吓着了，老人们给抹的那东西是朱砂吧？”陈法医点点头，“正是那东西，中药店里有卖，容易得到。但是，毕竟还要经过高温煅烧，特别是蒸汽冷凝比较麻烦，所以，我猜凶犯不太可能舍近求远采取这种麻烦的方法。但是，凡事都有可能，也不能完全排除。”陈法医喝了一口水，“第二种来源是温度计，温度计里有少许水银，虽然每只温度计里水银量并不大，但是凶犯可以集腋成裘，聚少成多，而且温度计容易获得，药店、医疗器械商店都可以买到。温度计在药店里的销售量不大，一般库存不会太多。因此，凶犯从药店购买温度计的可能性小一些，相比之下，凶犯最有可能从医疗器械公司购买成箱的温度计，砸碎获取水银用来作案。”
苟树林把目光投向陈法医，“老陈，现在警力也不太宽裕，你就带几个年轻人把这项工作承担起来，把全市的医疗器械公司和药店调查一遍，看近期有没有可疑人员大量购买过温度计。先调查医疗器械公司，没有线索，再调查药店，仍然没有线索，再调查中药店。”陈法医学着清朝官员的语调，“嗻”逗得大家又是一次哄堂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