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你在哪儿?”她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正要去......”犹豫间,说辞换了处地方,“去城南吃晚饭。白麟出什么事儿了吗?”
“他进医院了。”
“刚才我看他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什么病?”
“就是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那个病,现在进心理科了!”
我沉默片刻:“没事儿,嫂子,这病完全能医好的,你别担心了。”
同时我有些奇怪,电话那头的人见识与财富都远超我,按理说不会因为这个就无助,更不会与我商量。
“我是担心你。”嫂子话锋一转,语重心长。
“啊。”原来如此,我心中一凛,同时生出感激。“谢谢。”
想来她听白麟说了,我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出门。工作在网络,吃喝拉撒都有满天飞的无人机外卖。今日若非义务市民选中了我,或许家门还能锁得再长些。
挂断视频,我目光下移,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还是钻石。我的锚还在,这并非虚拟,也非梦境。
视线左移,怀里抱着的是母亲的骨灰。
“前方到站,XX发射场——”
我起身,跟着零星几个路人,一起下了车。
22:54,一道夺目的火焰刺破黑夜,向无垠的宇宙飞去。
我眯起眼睛,试图看到光亮之后的月亮,但没有成功。
这趟火箭的目的地是火星,母亲的骨灰将会洒在那里。
以后我的也会去,团聚嘛。
1:09,我拖着身躯缓慢地回到家,点开网站,签署了与温落的分手协议。
在未来五年内,我将有多达十次的反悔机会,毕竟AI公司不想损失我这名老客户。
以前卸载其他软件时,它们也是这么挽留我的。
最后看向女友的照片,眼角的那颗痣还是很美,但再也不能触动我了——或许它从未触动过我。
因为那是我设置的大小,我设置的位置,我年轻时候的万种遐想与温情,都能一起凝聚进去。
现在不能了。
她对我而言,没有未知。
不论是对我的生气,还是去自由地追星,都曾是我页面选项里的一个勾或叉。
我失去了对她的好奇心。
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的10:24。
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昨夜关掉了能够记录梦境场景的APP,睡了个此刻已然忘掉的梦。没想到,这反而给我某种充实的体验。
一片羽毛落了下来,点在鼻尖,怪痒的。抬眼看去,居然是昨天那只鸽子。
它的羽毛是灰色,并不是七彩。
它嘴里还叼着从我这儿偷走的键帽,现在还回来了,好家伙。
记得几十年前祖父在乡下养了很多信鸽,它们飞了很远也能找到回家的路。眼前这只估摸也是信鸽一类。
我把W重新安上我的机械键盘,覆上智能投影,打开文档,清脆的敲键声响起,让人觉得安心。
工具虽老旧,敲出的文字则属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