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饰冷静，回答完了问题，坐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在颤抖。
四条短信弹了进来。
“你是沈舒言吗？”
“昨天窗外鬼嚎的小混混里有个我认识，他说那是江彦安排他们鬼叫的。”
“江彦是你男朋友？”
“对了，我是昨天最后说话的男生，我叫余挽。”
余挽约我下课后在学校的小咖啡店见面。
我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和帽子。
在等待他的时候，我在刷着校园论坛。
热搜第一的帖子标题名是：关于大三某女的惊天大瓜各位吃了吗……
“这女的和校外小混混勾勾搭搭的，净给我们学校丢人了！”
“听说她还有妇科病，估计就是出去鬼混得的。”
这条评论下还贴心得附了都模糊得包浆了的妇科诊断单图片。
“沈某言”。
拙劣的P图技术，但偏偏底下无数赞同的回复。
“不知道多少钱一晚上。”
“啧，好脏啊，白给我都不要。”
最热的评论：
“昨天晚上教学楼那边不还有小混混过来鬼叫吗？”
无数谩骂。
“虽然说鬼混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影响别的同学多少有点过分了。”
……
我闭上眼睛，内心一阵反胃和虚无。
明明……不是我……
明明我谁也不认识。
明明我什么也没做。
我的证明被看作解释，我的沉默被看作承认。
“你看这些东西做什么，不晦气吗？”
余挽已经到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
“别人只是想宣泄而已，才不管是不是谣言呢。”
他看着我，“除非你找到谣言的起点，然后终止这一切。”
我怯怯地问：“谣言的起点是谁？”
余挽不屑地看着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是江彦。”
我咬紧嘴唇：“不可能，他是我男友。他不会做这种伤害我的事情。”
余挽冷眼。
“如果他真的不伤害你，昨天就不会众目睽睽中带走你。”
“如果他真的不伤害你，就不会一次次去‘澄清’和‘证明’你，用含糊不清的说辞，说他不在乎你的过去。”
“他的那一切目的，不只是越描越黑吗？”
我想起江彦对我的好，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但我抑郁症的时候，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他说他永远爱我。”
余挽更加不屑了。
冷笑几声。
“但是你的抑郁症，不是因为他吗？如果他不传谣言，你会抑郁吗？”
“江彦表面上说爱你，但是对你这样，你还感谢他？”
他把一叠打印的聊天截图甩在我面前。
上面是某个人和江彦的微信聊天记录。
【哥，那女的啥时候上课啊？】
【明天晚上7点到9点，你们在教室外嚎就行了，别让她看到你们脸。】
【放心吧哥，前几次都没发现的，这次我们有经验。】
……
【就她那个女人？我根本不在乎。】
【她活该。】
